相挽正紅腫着眼睛,徑直要回她的房間。
出了電梯口。
“媽媽。”薄一顧突然撲上來抱住她的腿。
相挽原本在無精打采得出神,她着實是被小顧兒吓了一跳。
她回過神,便立即蹲下身,把一顧抱起來。
待走到門口,才現一衍也在。
她先是溫柔得摸摸一衍的頭,再是把門打開。
“媽媽,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薄一顧被相挽抱着,他一手摟着她的脖子,伸出另一隻他的小手,輕輕摸摸相挽的眼眶。
“媽媽沒事。”
相挽把一顧放在床上,再是彎腰把一衍也抱上來,坐在她的兩邊。
“媽媽見過爸爸了嗎?”薄一衍知道媽媽眼睛紅紅的,就是很傷心的意思。
所以他猜媽媽應該見過爸爸了。
“嗯。”相挽也不打算瞞着她的孩子們。
他們都是懂事的孩子。
她也不能帶頭撒謊。
“媽媽,爸爸是生病了嗎?他竟然都不記得這麼可愛得的小顧兒了。”薄一顧抓抓自己的頭,又捏捏,托托自己的臉蛋。堆起來的臉頰活似委委屈屈的小包子。
“嗯,爸爸生病了,所以我們不生他的氣。”她拿下小顧兒托臉的一隻手在手裡輕輕握着。
“媽媽,爸爸是失憶了嗎?”薄一衍很聰明。
相挽卻着實很驚訝。
“你怎麼知道還有失憶這種病?”
她伸手捏捏薄一衍的小耳朵。輕輕的,并不痛。相挽明明記得自己并沒有和孩子們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
“媽媽以前給我讀過這樣的故事。”
“是嗎?”相挽也不太記得,她給他們說過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是啊,小顧兒也記得。”
薄一顧邊說邊站起來抱住相挽的脖子,在她的頸窩裡蹭。
毛茸茸的小腦袋,蹭的相挽有些癢。
“哈哈哈哈,小顧兒,你别蹭了,媽媽好癢。”
“媽媽笑了,耶耶耶,媽媽笑了。”
薄一顧開心地在床上蹦跶,來回跑,笑得可開心。
相挽轉過來臉,看着他,突然心裡就很動容。
她記得從前孩子小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在他們頸窩裡蹭,也能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小顧兒竟然還記得。
這一刻她心裡就像是有天使往她心裡撒了蜜糖似的。甜甜的,混在了原來的酸澀裡。
仿佛是五味雜陳那樣的難以描述。
她微微伸手把小顧兒撈過來,抱着他坐在她的大腿上,又想把另一邊的小衍兒也抱上來。
她剛伸手。
薄一衍就連連擺手拒絕。
“媽媽别抱我。”
相挽正疑惑。
“我已經很重了。”
薄一衍這個回答他沒有想到。
相挽一愣,原本坐在她腿上的薄一顧也順溜得爬下去,重新在床上貼着媽媽乖乖坐好。
“那一顧也不要抱。”
“一顧也很重。”
“嗯。”
相挽心裡突然就酸甜酸甜的。紅了的眼眶又紅。
“媽媽,你别哭。”
薄一衍扶着相挽肩膀站起來,用他的小手蓋在她的臉上,給相挽擦眼淚。
相挽輕輕拿下他的手,自己用手随意把眼淚擦掉。
縱然還紅着眼眶和鼻頭。
她把兩個孩子都抱在她的臂彎裡。
“媽媽,爸爸還會好嗎?”
薄一顧趴在相挽胸前,他很想念那個會把他舉高高,會笑,一點也不兇的爸爸。
“嗯,爸爸會好的。”相挽摸摸兩個孩子的頭,撫慰他們。
也撫慰她自己。
她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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