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段夫人眼看幾名小厮過來真的擡走段知歡,恸哭着暈了過去。聶珵不知怎麼,看着竟不覺得太過意外。想來生在貴族世家,也不是什麼好事,風光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但你看受了委屈,丢人現眼了,至親最先考慮的,隻會是家族名聲。你以為你最重要,但其實你什麼都不是。段遠山吩咐下人安頓好段夫人,突然擡起通紅的眼眶,在人群中一陣搜索,最終視線落到聶珵身上。聶珵似乎早有所料,就無畏地笑笑,朝他打了個招呼。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能翻出什麼花來。反正他是聶珵,他不是賀雲裳,他不會被任何人背叛。結果就在一幹人等總算從方才的視覺沖擊中走出來,一緻将矛頭重新指向聶珵時,聶珵忽覺眼前颀長的身影一晃,一陣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下一刻自己就被一個結實的胸膛抱個滿懷。聶珵不用擡頭都知道這臭流氓是誰。可是,臭流氓知道自己是誰嗎?于是好不容易從被緊擁的懷抱中捯饬上來一口氣,聶珵明明想問一句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他媽不是去追賀江隐了嗎?但他說出口的卻是:“那什麼,雖然騷蟲子選中了我,但我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賀雲裳,你别認錯人了。”秦匪風獨眼裡一片風雨,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你敢欺負聶珵!秦匪風就那麼定定地看着聶珵,顫抖着手撫上聶珵的眼角,目光裡充斥着濃烈而複雜的情緒,仿佛苦苦尋覓已久的靈魂終于找到他的歸宿。一别十二載,沉浮随風,看盡人世滄桑,終是尋到你。然而,這種過于飽含深情的目光,對于眼下的聶珵來說,顯然還理解不了。聶珵等了半晌都沒見秦匪風說話,心裡竟發毛了,琢磨他是不是出去追了一圈發現不是賀江隐,又回來興師問罪了,就心虛地眨了兩下眼:“我、我沒騙你,賀江隐真的原本打算要過來的……”結果聶珵剛說完,秦匪風“噗叽”一口血吐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咋還氣吐血了呐!聶珵吓一跳,随後看見秦匪風突然面容猙獰地捂住心口,似乎在強忍什麼巨大的痛苦,悶哼着跪倒在自己面前。他馬上明白過來,秦匪風身上的三屍蠱,第二次發作了。聶珵臉色變得凝重,蹲下來勉強抱住渾身劇烈抽搐的秦匪風,抖着手一邊替他擦去滿臉血污,一邊擡頭看向正陰沉而至的聶又玄,眼巴巴道。“聶老頭,救救他,求你了。”而聶又玄低頭,看清秦匪風的臉時,原本冷硬的眸子刹那間縮緊。“這是……秦匪風?”緊随聶又玄圍過來的衆派之中,有個聲音十分尖銳地響起。接着,因他那一句話,又有人湊上前。“秦匪風!真的是秦匪風!他竟然還活着!”“這敗類不是早就變得瘋瘋癫癫了嗎?怎麼也來參加這大會了?”“莫不是他這些年裝瘋賣傻,伺機給他那舊主子報仇!”“他一介貪生怕死之輩哪敢報什麼仇?想來是要尋個新主子繼續為非作歹,你看他們是一起的,這小道士分明就是第二個賀雲裳!”“這兩人都留不得!”“……”“……”“……”聶珵聽着耳邊七嘴八舌的謾罵,心說你們可都滾犢子吧,吃你們家米了?留不留你說了算咋的?比嘴炮信不信老子一人幹你們一沓?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反擊,隻覺吵嚷中腦内忽然一陣轟鳴,竟是頭痛欲裂。恍惚中,這些謾罵與某段殘缺的畫面重合。“殺了這魔頭!”“讓他不得好死!”“賀禦主,剜他的鬼眼,挑斷他的筋,讓他死了也不能再為禍一方!”“留他一口氣,讓他活着被這千萬條蠱蟲啃噬!”“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呐!”“……”眼前浮現一片火海,一個削瘦的少年身影奄奄一息地蜷縮在地上,渾身浴血,遍體鱗傷。而他卻發出陣陣狂笑,笑聲殘忍決絕,暴虐之下,又帶了幾分熟悉的蒼涼孤寂。聶珵被那少年笑得心中莫名絕望,很想走近看看,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他疑惑地低下頭,除了耳邊不斷持續的笑聲與謾罵,就隻有無盡的黑暗。而畫面一轉,聶珵一下子睜開眼,不等腦中變得清明,便看見被蠱蟲折磨到血肉狼藉的秦匪風,他原本挺拔的身形瑟縮成一團,好似那少年一般受盡無邊痛苦。“聶掌門,你要是下不了手,大可就此離開,總之今日這兩個禍害必須鏟除!”不知又是哪個俠士讨伐的聲音傳來,聶珵胸腔内仿若被一團烈火燒灼,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滿溢的悲憤凝聚成毀天滅地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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