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小了!&rdo;在情事上被拒絕,縱使張漸天脾氣再溫和也忍不住暴躁起來,瞪住楚鏡,&ldo;肯定是借口!&rdo;&ldo;不是借口,&rdo;楚鏡看着他氣憤的臉,卻不知該怎麼解釋,他本不是擅長口舌相争的人,到了關鍵時刻,更加像是喪失了語言的功能,張口結舌,滿嘴苦澀。張漸天盯着他看了半晌,氣餒地低下頭來,再開口時,聲音已有了委屈,&ldo;我知道,你隻是不願和我做……雖然當了我的男朋友,卻沒有那麼喜歡我……我……我畢竟……不是藍田。&rdo;&ldo;你說什麼?&rdo;楚鏡倏地瞪起眼睛,&ldo;關藍田什麼事?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rdo;&ldo;你暗戀他!&rdo;張漸天狠心地戳破,&ldo;可惜他是直男,所以你才找了我!&rdo;傷人之語,利于刀鋒,楚鏡被刺得啞口無言,如同一根棍子狠狠敲在了頭頂,腦仁狠狠地疼了起來,而眼前的少年,竟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扯過睡衣披在身上,抓過床頭拐杖,咬牙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平靜地看向床上的少年,&ldo;張漸天,你,給我出去。&rdo;我喜歡你張漸天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從床上跳下來,拉住楚鏡的手,&ldo;楚哥,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的腿支撐不住,快到床上去。&rdo;楚鏡固執地甩開他的手,冷着臉看向他,&ldo;出去。&rdo;張漸天仰臉,雙手痛苦地捂住臉,深呼吸,低頭看着他,低聲下氣地道歉,&ldo;我錯了,我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對不起,楚哥,你罵我、打我,我都沒有怨言,你……你别氣壞了身子。&rdo;&ldo;出去。&rdo;客廳裡沒有開空調,寒氣直往卧室裡進,張漸天見楚鏡穿的單薄,重重歎一口氣,舉起雙手投降,&ldo;好,你回床上,我出去。&rdo;說着走到門外,無可奈何地看向那個無情的男人。楚鏡一言不發地關了房門。一聲清脆的咔哒聲,顯示着門被從裡面鎖上,張漸天看着眼前白色的房門,眼神倏地深沉下來。門内,楚鏡拄着拐杖回到床上,被褥上還有着方才厮混留下的體溫,他坐在床邊,摸着被子上殘存的溫度,咬緊了嘴唇。溫度一點點散失,最終變得冰涼,楚鏡縮回随之變涼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呆了一會兒,他撿起剛才被自己掉落的電競雜志,擰開台燈,看了幾十頁,突然發作,猛地将書扔在了枕邊。隻見被掀開的那一頁上,是一張占了大半個頁面的舊照片,照片裡自己和藍田一起接受媒體采訪,那時候他們還穿着一樣的隊服,坐在同一間訓練室……仿佛被紮了眼睛一樣,楚鏡覺得這照片現在看來嘲諷至極,原來在愛人心中,自己就他媽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追不上藍田,所以随便找個男人來代替?操!不願看那刺眼的照片,楚鏡關了台燈,鑽進被窩中打算睡覺,可是一閉上眼睛,剛才張漸天那委屈的眼神就浮現在腦中,怎麼都揮之不去。煩躁地坐起來,突然發現忘記拉窗簾,明淨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滿床清輝,淡藍色的被子在月下泛着冷光,顯得如此凄涼。他翻身下床,拄着拐杖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倚門而坐的少年猝不及防,直接滾到了他的腳邊。兩人一上一下對視片刻,張漸天突然反應過來,飛快地爬起來按住他的肩膀,&ldo;楚哥,你不要生氣,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rdo;楚鏡淡淡道,&ldo;回你房間睡覺去吧,明天還要上課,不要遲到了。&rdo;張漸天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沉默半晌,苦笑一下,&ldo;上次老妖說了一句話很對,人啊,這輩子就不能作孽,作一次孽,就要還上一輩子。&rdo;說完,他擡手撫弄一下楚鏡耳邊的發絲,柔聲道,&ldo;你也快點睡吧,熬夜總歸是不好的。&rdo;楚鏡一夜沒睡,他關了空調,打開窗戶,坐在寬闊的窗台上點煙,讓淡藍色的煙霧飄到窗外。一夜下來煙灰缸中已經滿是煙頭,東方泛起白色的天光,楚鏡被煙嗆得咳嗽起來,他已經不知道,輕易答應了張漸天的告白,到底是對,還是錯了。張漸天第二天中午打電話過來說學校有事,晚上回家去住,從此之後一連五天都沒有再來,楚鏡一個人在家中無聊,正好挂念着隊員們的比賽狀況,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去了龍騎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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