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内心深感慶幸,這幸虧并非她的親生女兒,否則她恐怕難以克制自己,直接一巴掌揮過去的沖動。
她的話語在空氣中飄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隻見到皇後姐姐的眼神如同深潭,面色鐵青地凝視着她,那神情仿佛随時都會沖上前來給她一頓痛斥。
原本在炕幾旁嬉戲的璟瓊、璟蘭兩位公主,也不知何時停下了歡笑,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高曦月此刻就算是再愚鈍,也開始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她的笑聲逐漸消失,最後隻剩下結結巴巴的聲音:“怎,怎麼了?為何都這樣看着我?”
高曦月一臉驚懼地縮了縮脖子,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攪動着自己的衣擺。
富察琅嬅看着她這副模樣,心中的火氣更是直沖天靈蓋。
然而她終究還是顧及着高曦月貴妃的身份,揮手将所有人遣散出去,就連公主們也被各自的奶嬷嬷帶去了暖房。
待人去屋空,富察琅嬅這才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身為貴妃,身份何等尊貴,那樂妓又算什麼東西?你竟然能把她放在眼裡,還親自下場與她較量?”
她的話語如連珠炮般轟向高曦月,讓後者無處可逃:“此事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後宮衆人議論你自甘堕落?”
富察琅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即便在意這些虛名,可你有沒有想過璟蘭和璟瑤兩姐妹?難道你也想讓她們因為你而遭人非議,被人看輕嗎?”
眼見皇後越說越嚴重,高曦月徹底慌了神。
她急切地抓住皇後的手,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哀求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想那麼多。皇後娘娘,我現在該怎麼辦?您快幫我想想辦法呀!我不能害了璟瑤和璟蘭啊!她們是我的命根子啊!”
富察琅嬅看着她這副模樣,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她輕歎一聲,安撫道:“好了,别慌了。”
畢竟相處多年,她自然也不會對高曦月放任不管。
她剛剛說那些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是為了吓唬吓唬高曦月,希望能讓她改掉這做事不顧後果的毛病。
“别哭了,此事剛剛發生,想必後宮其他人還未得知,稍後我會讓陳嬷嬷前往養心殿通報皇上,請求他将知情者封口,為了兩位公主,皇上必定會同意。”
富察琅嬅的聲音穩重而有力,她的話語像一陣暖風吹過高曦月心頭慌亂的原野。
高曦月連連點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富察琅嬅也不再耽擱,高聲召喚陳嬷嬷,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交代後,便讓她前往養心殿求見皇上了。
此事本非重大,皇上初始并未深思。然而,皇後既已派人前來通報,皇上自然也無不允之理。
得知消息的高曦月終于安心了些,她紅腫的雙眼和頹廢的神态,無不透露出她之前的焦慮和無助。
富察琅嬅看着她這副模樣,心中既是氣惱又是無奈。
她隻得讓冬青親自打水過來,茉心則替高曦月淨面重妝。
兩人這才重新落座,開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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