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不在家,燕小飛便出了門。他當然是要去找燕重歡。燕重歡上次的傷看着吓人,但是也是外傷居多。這時候恢複速度也還算迅速。自從上次遇險之後,他倒是住在不羁閣的時候居多,這時候要見燕小飛,方才在自己家裡小留。雖然秩序肯定有傷藥,燕小飛還是給他帶了些補藥。燕重歡用手在他頭上比劃了一下,這孩子,最近确實瘦了不少。見他無恙,燕小飛也算是放了心,卻着實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ldo;師父,談笑的死好像别有内情,當時她那麼傷心,後來更是殺了秩序那麼多高管以報複,卻好像根本無意追尋真兇。&rdo;燕重歡歎了一口氣:&ldo;你術法雖然精進,慮事卻多有不足。真兇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需要的隻是一個迫害秩序高管的理由。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即使人間發現她私自暗殺秩序的高管,也不會疑心她有别的目的。&rdo;燕小飛隻覺得可怕:&ldo;難道談笑的死,真的是她幹的?&rdo;燕重歡搖頭:&ldo;不會,如果死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的理由就不夠充分。隻有犧牲她最看重的人,才算是師出有名。可是也正因為是最重要的人,憑她的性格,肯定舍不得。&rdo;燕小飛恍然大悟:&ldo;那我就明白了……那我就明白了……有人替她舍了。&rdo;燕重歡拍拍他的頭:&ldo;她恐怕當時就明白了,白河一生畏首畏尾,偏偏收個徒弟出類拔萃。&rdo;燕小飛有些垂頭喪氣:&ldo;這些東西比學術法難多了。那個人也真是膽大包天,萬一她舍不得談笑,不是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嗎?&rdo;燕重歡對自己的愛徒還是非常有耐性的,有時候他也覺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過于耐心了,以至于他的成長速度這麼緩慢呢?&ldo;犯傻,這個人敢這麼做,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換句話說,他有恃無恐。說明這個兇手不僅很了解那個丫頭的個性,而且同樣是那個丫頭身邊非常重要的人。不一定重要過談笑,但是絕對比死的談笑重要。&rdo;燕小飛目瞪口呆,燕重歡完全不在場,卻比他這個事事看在眼裡的人明白一百倍。他喃喃道:&ldo;可是這個兇手既然已經有這麼重要的地位,為什麼還要殺掉談笑呢?&rdo;燕重歡歎氣:&ldo;你看不透啊孩子,人間如果不同秩序死戰,那個丫頭就出不了頭。她是秩序白河的徒弟,嫡傳弟子!人間如非人才凋零,豈能讓她掌權?她隻能在星宿廳那個文職部門,一輩子受陸少淮和人間各長老壓制。&rdo;燕小飛驚得倒吸一口涼氣:&ldo;所以這個人殺掉談笑,全是為了她?&rdo;燕重歡點了根煙:&ldo;所以這對你而言是個時機,你不比那個總教官睿智,又不比談笑的玲珑心思,如果二人皆在,如何能被委以重任。&rdo;燕小飛隻覺得渾身發冷:&ldo;可是,師父為什麼會覺得她會重用我呢?她身邊随時候可以提拔出人替代談笑的。&rdo;燕重歡彈彈煙灰,燕小飛趕緊捧過煙灰缸。他輕歎一口氣:&ldo;師父在秩序,雖不說一言九鼎,至少也算是有點份量。她留着你,并且重用你,就等于給我師徒二人皆留了一條後路。師父有這樣一條後路,若真到了存亡之際,難道真的會和秩序共存亡嗎?秩序本已是危如累卵,若師父再存異志……&rdo;他沒有再說下去,燕小飛在看他的傷勢:&ldo;可是他卻把師父傷得這麼重。&rdo;燕重歡敲敲他的頭:&ldo;師父傷得這麼重,為什麼沒有死?呂裂石剛出不羁閣就遇襲,為什麼也還活着?小飛,以後師父不再事事都為你解惑了,你要學會分析,有自己的主觀判斷。侍候人的活是門你萬想不到的學問,人雲亦雲的是奴才,可有可無。遇事少言多思,多親近沙鷹,萬不可操之過急。&rdo;燕小飛突然跪下來,給他嗑了三個頭:&ldo;弟子從前,讓師父操心了。&rdo;燕重歡摸摸他的頭,他的弟子,雖然腦子發育得晚,但總算也開始成長了。&ldo;待會回家,沙鷹問你去哪了,你如何答?&rdo;他低聲問。燕小飛略作沉吟:&ldo;徒兒買點宵夜回去,就說準備晚飯了。&rdo;燕重歡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頭:&ldo;再想!!&rdo;天啊,這要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燕小飛回到天廬灣的時候,沙鷹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秦菜團成一團,把腳擱在他腿上。燕小飛是真的買了宵夜,進門先把沙鷹亂丢的鞋子收好。沙鷹這才問了一句:&ldo;去哪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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