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瑪蕾娜被汗濕的頭發黏在臉側,我不再說話,伸出手替她将碎發剝開,她靠在我的臂彎裡喘着粗氣。
“告訴我……我的眼睛……是什麼顔色的……”
“灰色,像從樓梯上打在地窖門口的光影一樣,還帶着天空的藍,很美。”
赫瑪蕾娜頑強的挂在眼角的淚水在這一刻落進我的袍中,她的眼淚不斷湧出,這讓我很痛心,像是一把無情的鐵鍊将我的心纏繞起來又狠狠地收緊。
不會有事的,那可是赫瑪蕾娜,穿梭在時間裡拯救大家的大英雄,那可是屬于大家的救世主!一定是這樣的,聽話赫瑪蕾娜,你得回去,回去找我好不好,我一定能認出你來,魔法,對還有我的魔法,魔法在運轉,我可是最年輕有為的教授,我的魔法一定會奏效,赫瑪蕾娜不會有事的!
她明明笑起來那樣好看,她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啊,她義無反顧地來找我,哪怕被我無情的傷害,卻還是包含着那樣純粹的愛意,哪怕我爛到了極緻她都不介意。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她會因為我不顧一切,明明就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
如果……如果我沒有選擇逃避她,如果我再多注意她的安全,如果我能再堅定一點,是不是她就不會變成這樣?如果我可以告訴她……
天暗了,禁林的霧氣聚攏了起來,像是特意趕來攔住赫瑪蕾娜的歸路一般,刮起來的風異常無情,它也在冷冰冰地嘲笑着我的無能。
梅林再一次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再一次留我一個人在這模糊的世界……
?
【大概會是一封遺書的信】
緻我最親愛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切安好
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但當我拿起筆的那一秒,卻隻望見了窗外的月亮。今晚的夜空并不美麗,但我還是非常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聖誕舞會的歌聲哪怕在圖書館也能聽見,或許未來我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一起跳一支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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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很早就習慣了一個人處理一切,就像一個人長大的那段時間撐起了塔爾洛斯,所以後來我也習慣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靜靜地看着你,尤其是你教課和釀造那些神秘魔藥的時候,我總是喜歡看你認真皺起的眉頭,微微抿起的嘴還有那一本正經的臉,每當回想起那些反而能在這無盡的時空裡賦予我最大的理智去思考接下來的道路。
你知道嗎?你一直都是我心中最勇敢最偉大的英雄。不過我清楚地知道你也隻是困于淺灘的魚,因為那片沙灘上有你最為向往的東西。但我不是神明,梅林尚且不能擁有完美的一生,更何況像我這樣籍籍無名的人,我不能成為你所向往的那方美好,所以我希望能讓大海成為你的歸宿,我不想你因為那些美好而自戕己身。
自從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後,我就開始害怕了,害怕再次回到那個誰都不認識的時間裡,害怕再次看見你充滿陌生的沒有我的雙眼,害怕再次走向不幸……
我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訴說我想表達的一切,或許當清風吹過山巒,拂過臉龐時,我希望你能明白,那是我的答案所在。
我從不讨厭霍格沃茲的生活,這裡保留了我少有的美好回憶,而我不是天資聰慧的人,哪怕面對同一件事我也不能做到十分完美。現在,我可能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這個決定可能會讓我再一次走向滅亡,身體内偶爾傳出來的陣陣痛楚也在時刻警醒着我。但是沒事的,我可以解決得很好,畢竟我可是希望着能帶來一個稱得上好的結果。
最後,西弗勒斯,倘若我不能使你身上的傷疤痊愈,請允許讓我的靈魂能永遠追随你,陪着你走向你璀璨而光明的人生。你應該打開門,去聞聞太陽的味道,抛去過去那樣胡亂的想法,解下對自己的束縛,希望未來真正值得你糾結的問題隻有明天的正餐菜品。
很抱歉,如果這封信成為我留下的最後一件物品,那麼請千萬不要悲傷,原諒我的無禮與冒犯,容忍我的自私與任性,像以往一樣,希望我還是那個值得斯内普教授驕傲的斯萊特林學生。
所以,請期待黎明,期待光明,期待自由。
晚安,我最親愛的教授。
【注:此信紙夾在赫瑪蕾娜·塔爾洛斯宿舍抽屜内一本名為《神奇且實用的魔藥》的書中,未曾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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