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袁飛。”電話那端的袁飛又說了一遍。楊紅娟回過神來,輕輕地“嗯”了一聲,小聲說:“我差一點點就被關在宿舍大樓外了。”她聽到他的低笑:“是最後一秒沖進大門的嗎?”“對。”“那還是不錯了,真的跑得很快了。”楊紅娟想起剛剛那百米沖刺的一幕揚起了唇,心裡還有些自豪自己跑得快。她握着電話問:“你呢?也差點被關在宿舍大樓門外嗎?”“對。”因為他和她共同的遭遇楊紅娟輕輕笑出了聲。“回去了就行了,早點睡,我挂了。”袁飛說。“再見。”楊紅娟說。“再見。”楊紅娟把電話放下,擡頭看了一眼陽台外面,外面黑漆漆的,有涼風徐徐。她站了兩秒,從陽台走進宿舍,剛剛安靜的宿舍一下子沸騰起來。“誰啊?”“誰啊?”三個室友在黑暗中笑嘻嘻地問。在她們的年紀,一有男生打電話來總是會敏感地有所聯想,更何況她們知道這是第二回有男生給楊紅娟打電話了。剛剛許童跟她們說了打電話的男生聲音跟上次那個差不多。楊紅娟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床,順着樓梯往上爬。她一邊爬一邊說:“你們不要亂想,他是我普通話選修課的助教。”張淼淼立即問:“是老師?”許童接話:“聲音聽上去是挺成熟的。”宋佳起哄:“這是一段師~生戀麼?”楊紅娟趕緊說:“他是學生,跟我們一屆的。”無論打電話那人是什麼身份,大家都很興奮。楊紅娟在想要不要跟她們說她的助教就是朗誦比賽的那個外系評委。她想了想,覺得她是憑實力得的第二名,沒必要提這事。宿管阿姨會在每個宿舍外面巡邏,熄燈後大家說話都不敢說太大聲,她們說了幾句也就睡了。楊紅娟想着袁飛的那通電話,他好像是專門打電話來看她回到宿舍沒有,他是在怕她進不了宿舍被關在外面嗎?難道他是在向她表示關心?想了一會兒她又認為他隻是出于道義上的行為,因為他們雖然在私底下見過幾次面,但是也并不算多熟悉。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第二天中午,楊紅娟和室友們一起在食堂吃飯,慶祝她在朗誦比賽中獲得了第二名。劉思雨她們宿舍的人坐在楊紅娟她們後面一桌。楊紅娟和許童坐的位置恰好能聽到她們的談話。“如果不是外系的那個評委打分太低,思雨應該是冠軍的。”劉思雨的室友郭倩說。一聽到這裡楊紅娟就豎起了耳朵。劉思雨另一個室友陳美晴說:“就是。而且他竟然給那個名字土得掉渣的人打了滿分,真想不通,他們是不是認識?”楊紅娟聽到“土得掉渣”這幾個字時立即皺了眉頭。劉思雨提醒:“看前面,小聲點兒。”她又說:“這個結果我也很意外。”楊婷婷小聲說道:“但我覺得昨晚楊紅娟的确表現很好。記得她才開學的時候她的普通話裡滿是方言口音,這才幾個月她的口音就沒了,普通話也很标準。”劉思雨若有所思。陳美晴和郭倩都看向楊婷婷。她們睜大了眼睛,異口同聲:“你竟然說那個名字土得掉渣的人表現好?”楊婷婷還沒開口,跟楊紅娟坐在一起的許童就扭過頭去說道:“她當然表現好,所有人有目共睹。而且要不是她表現好,一直要求那麼高的評委也不會給她滿分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認識?是不是放了水?”陳美晴說道。郭倩接着說:“就是!他給所有人的分數都那麼低,偏偏給她打了滿分,說他們沒有關系我絕對不相信。說不定還有一腿!”許童立即說:“他們當然不認識了!”“你又不是她,你不一定知道。”郭倩道。楊紅娟皺了下眉頭。坐在她對面的張淼淼和宋佳聽到了議論聲,擡起了頭。許童還在幫楊紅娟說話:“你難道比我還清楚?你看見他們在一起了?”“我是沒看見,但這不合理!”郭倩說。劉思雨阻止室友們:“算了,不過是班上一個小小的比賽,什麼名次都不重要。”楊婷婷點頭,表示贊成。郭倩道:“這種小比賽我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但如果有人作弊我就看不慣要罵人了。”“誰作弊了?”張淼淼也插了嘴。陳美晴說:“有人呗。名字土裡土氣的。”楊紅娟忽然轉過了身,看向陳美晴和郭倩,說:“我沒有作弊!我相信我昨晚的表現能拿到那樣的分數!”陳美晴和郭倩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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