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就這樣跪着?熱不熱啊?待會兒中暑了。”吳桐難以理解這種古代文官的心态,“他們圖什麼啊?沈将軍殺的又不是自家人,是敵人啊!”
王妡朝吳桐看去一眼,道:“知道什麼是生前身後名嗎?”
吳桐點頭,張口就來:“了卻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後名。”
王妡轉過頭朝吳桐挑眉,後者嘿嘿尬笑兩聲:“寒窗苦讀十六年,會的不多,光背書去了。”
“說得不錯,不愧是大梁第一才女。”王妡把吳桐靠自己努力掙來的虛名“京城第一才女”拱高成更虛的“大梁第一才女”。
吳桐先不好意思極了,後轉念一想這可是國家最高領導人……之一給自己的頭銜,又不是自己封的,幹嘛要不好意思。
“謝皇後娘娘誇獎,你眼光真好。”
一個敢說,一個就真敢認。
“維護君王、朝廷的名聲,為自己掙得好官聲,”王妡将目光落在嚴士任身上,“追根究底,那裡跪着的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官聲。有背景、有好官聲、有銀子在前方開路,官路才是少有荊棘的坦途。”
“所以就胳膊肘往外拐,是非不分?”吳桐非常生氣:“忠君愛國,忠君愛國,他們愛個屁,敵人都到自己家裡來燒燒搶掠了,我們為什麼不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難道敵人打過來,他們要在戰場上跟敵人講什麼‘仁義道德’嗎?他們将了敵人會退兵會放下屠刀嗎?自己的軍隊在保家衛國,他們不幫忙還拖後腿,這都什麼狗屁官!這些棒槌就應該把他們送到前線去,看他們還敢不敢叽叽歪歪!”
王妡又把目光轉回到吳桐身上,看着她,眼底隐隐有一絲笑意。
“怎、怎麼?我說得不對?”吳桐被看得心裡毛毛的。
“你說你的家鄉繁榮安定,一片盛世景象,我現在信了。”王妡道。
也隻有在平和安定充滿友愛的環境裡才能養得出這麼天真的人。
但天真沒有什麼不好。
倘若腳下的山河也如吳桐家鄉一樣,人人食果腹衣穿暖,男孩兒女孩兒都能讀書明理,都像吳桐一樣天真又樂觀,那這片山河……
算了,還是不要每個人都像吳桐。
“阿嚏——”吳桐捂着嘴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嘟囔:“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罵我。”
王妡瞟了她一眼,說:“按照你的建議,将這些翰林們發配邊疆?”
吳桐眨眨眼,不解:“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這些棒槌就應該把他們送到前線去,看他們還敢不敢叽叽歪歪!’這難道不是你說的?”王妡精準複述了吳桐的話,連語氣都模仿了一二分。
吳桐:“……”
王妡:“那就這麼辦吧。”說着往慶德殿正殿走去。
這些官員、外頭那些士子,對沈摯對北疆軍議論紛紛,有多少是真心為了朝廷君王、有多少是為自己名聲鋪路、有多少是沒有主見的烏合之衆、還有多少是鄰國細作,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本賬。
吃肉的少有去想外頭有多少隻能吃土的。
“真、真發配啊?我隻是随口一說,你怎麼當真啦?”吳桐跟上王妡,邊走邊瞟跪地的翰林,小聲說:“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他們去前線能幹什麼啊,送菜嗎?”
王妡讓内侍開門,跨了進去,吳桐趕緊跟上。
慶德殿是皇帝日常理政讀書議事的地方,皇帝也是人也會累,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工作,勤政如睿宗者就讓人在慶德殿立了屏風,在屏風後設了軟榻,工作累了就到後頭小憩片刻,休息好了就能立刻投入工作中。
隻是這塊睿宗辟出來的本質上還是為了好好工作的地方,在他之後功用逐漸變成了皇帝躲懶之地。
蕭珉就在軟榻上躲懶。
當然他自己是不承認的,他是被死跪着不走的翰林們鬧得頭疼,特别是頭都破了還死谏的嚴士任,他看一眼就頭疼。
吱呀的推門聲從殿門傳到殿後已經小了許多,閉眼假寐的蕭珉聽到開門聲,不悅地皺了眉,朗聲道:“朕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任何人裡面包括我和……”王妡轉頭瞅一眼吳桐,接着說:“九皇嬸嗎?”
吳桐心虛地縮縮脖子,明白了,她要努力一個端莊慈愛的好長輩好嬸嬸,在皇帝面前。
她挺直腰杆端了起來,回憶着外婆看自己的眼神,盡全力模仿。
蕭珉趿着軟履急步從屏風後出來,迎面撲來的就是真愛慈祥的目光。
“……”蕭珉甚心痛,目光掃過王妡,心底翻湧着一道不善的念頭。
“皇後和九、九皇嬸怎麼來了?”蕭珉在禦座坐好。
王妡不需要他招呼,徑直在左下首坐下,吳桐趕緊跟上王妡的步伐,坐她左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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