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文被生父找上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隻是想看看章修文會怎麼處理‐‐也看看章修文會不會向家裡坦誠。沒想到章修文竟一直瞞着。章修嚴隻好悄然讓人搜集證據,并提前打通巡察廳的關節。章修嚴見韓助理也在,不由問:&ldo;袁甯家人是什麼情況?&rdo;雖然袁甯父母雙亡,但也還有其他家人在,這兩年一直都寄住在他二伯家。韓助理說:&ldo;他二伯好賭,而且有暴力傾向,因為輸了錢和人鬥毆已經進過兩次巡察所。他二嬸倒是個精明的,把大部分财權都捏在手裡,先生給的兩萬塊是存進她新開的賬戶裡的,很可能是她自己把它給私吞了。家裡還有堂兄和堂弟,不過我不太了解。&rdo;章修嚴說:&ldo;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為什麼要把袁甯養在他們家?袁甯祖母和袁甯大伯不都還在嗎?&rdo;韓助理被問住了。韓助理想了半天,終于想出個比較靠譜的理由:&ldo;可能他父母還留了點東西,所以他二伯一家才把他接過去?&rdo;可惜章修嚴是個嚴謹的人:&ldo;那袁甯祖母和袁甯大伯為什麼不要他父母留的東西?&rdo;祖屋分給了袁甯大伯,袁甯祖母也還在,袁甯在大伯那邊住下不是更順理成章嗎?韓助理頭皮發麻。他接袁甯時見袁甯二伯好賭,二嬸貪财,想到章修文那邊的情況後當機立斷地當着袁甯的面說出&ldo;你被你二嬸賣了&rdo;的事實。想到袁甯二嬸臨分别時還喊住他,千叮萬囑地讓他記得寄照片。如果袁家二嬸不是真貪财,他豈不是白做了惡人?韓助理說:&ldo;但他二嬸确實收了兩萬塊。&rdo;這樣确鑿的證據擺在眼前,章修嚴不再說話。剛才章修文決然地拿走那份材料,臉上沒有絲毫猶豫,有的隻是如釋重負。章修嚴突然就想到了袁甯,袁甯還那麼小,也經曆過那種殘酷到絕望的事嗎?從韓助理說的情況來看,确實是一樣的。貪财,好賭,暴力傾向‐‐不管哪一個都足以讓一個家庭陷入慘境,更何況他們還湊成了一家。這就是袁甯睡着睡着就縮成一團、經常做噩夢的原因嗎?章修嚴皺起眉頭。章先生最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章先生問:&ldo;你很喜歡那孩子?&rdo;韓助理有些訝異地看向章修嚴。這個少年也會有&ldo;喜歡&rdo;這種感情?從韓助理修嚴開始,就覺得章修嚴身上就有着與他父親相似的特質:冷漠、冷酷、殺伐果斷。沒想到章修嚴卻一本正經地開口,說出兩個令韓助理驚掉下巴的字:&ldo;喜歡。&rdo;一直到章修嚴出去了,韓助理都沒回過神來。章先生敲敲桌子。韓助理連忙正了正身體。章先生露出淡淡的笑意:&ldo;這次修嚴居然這麼坦率,我也很吃驚。&rdo;他看了眼韓助理,&ldo;但工作還是要做的,繼續彙報。&rdo;韓助理連忙接着往下念報告。章修嚴出了章先生書房,耳根有點發燙。他定了定神,走到自己房門前,又想起剛才溜走的小結巴,不由轉身走了兩步,敲響隔壁房門。袁甯跑着來把門打開。他從門縫裡探出個腦袋,怯生生地看着章修嚴:&ldo;大、大哥?&rdo;章修嚴問:&ldo;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rdo;袁甯點頭。章修嚴說:&ldo;給我檢查一下。&rdo;袁甯說:&ldo;好!&rdo;說完他轉身往裡跑。剛跑出幾步,袁甯又麻溜地倒回來,把門打開,乖乖邀請:&ldo;大、大哥你要進來嗎?&rdo;章修嚴走了進去。袁甯把自己寫的字都給章修嚴看。袁甯以前不識字,但父母都上過大學,平時也都用普通話交流,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說一口标準普通話。有這個基礎,袁甯又是勤快好學的,學起拼音之類的自然比别的小孩要快,除了最初幾天騰出來學拼音之外,剩下的都是練習常用字、擴充詞彙量了。章修嚴看着那寫得整整齊齊的&ldo;作業&rdo;,心裡很滿意。他已經開始物色适合的人選,過些時候就找人來教袁甯練字。字這東西,還是從小抓起比較好。章修嚴說:&ldo;很不錯。&rdo;袁甯兩眼發亮。章修嚴說:&ldo;下午你孟老師會到園藝店去,你要不要再去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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