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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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鳴聰明地沒把實話說出口。他瞄了瞄章修嚴的頭頂，說：&ldo;聽說含羞草會釋放毒素，養在屋裡太久會秃頭的。&rdo;袁甯還是修嚴‐‐若不是他長得太矮了，可能還會伸手摸摸章修嚴的腦袋，看看章修嚴的頭發有沒有變少。含羞草不服氣地辯駁：&ldo;才不會！才不會！我才不會害别人！&rdo;章修嚴也闆着臉開口：&ldo;抛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rdo;章修鳴和袁甯齊齊看向章修嚴，好奇地問：&ldo;什麼叫耍流氓？&rdo;章修嚴：&ldo;……&rdo;章修嚴轉開了話題：&ldo;那我們把它移栽到花園裡去。&rdo;弟弟已經回來了，他沒必要再把含羞草擺在房裡養着。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對一個生命負責‐‐哪怕它隻是一棵不需怎麼費心的植物。路遇草色轉黃，落葉飄零，又是一年夏末秋初。火車哐當哐當地開到站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月台上。年長的少年年約十六七歲，模樣和衣着有點成熟，看着是個不苟言笑的；年幼的那個年約八九歲，大概隻有一米三四左右，才長到少年的胸口下方，但手腳都伸長了不少，不再是那手短腳短的矮豆丁。年幼的那個正是袁甯，他看着月台上挑着擔子來來往往的商販，想到了當年修嚴一起去首都，一來是陪章修嚴到首都大學那邊轉轉，二來是要去參加全國性的書法比賽。袁波也要代表省裡到首都來，才加全國小學數學競賽。袁波的數學很厲害。想到到了首都就可以去找袁波，袁甯心裡很高興。這三年來他每次提出回去看看，袁波都不讓他回去，這次他們都到了首都，袁波總不能不見他了！袁甯滿心雀躍。章修嚴繃着臉站在一旁，等着火車停下。兩人上車坐定之後，一個清秀的青年把行李放好，坐到他們面前的空位上。見袁甯挨着章修嚴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翻着手裡的雜志，一個興緻勃勃地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清秀青年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等看清章修嚴拿的是什麼雜志，清秀青年微微睜大眼。不是少年人愛看的《故事會》《武林大王》之類的，而是正正經經的财經雜志，連他都看不懂的那種。伴随着尖銳的嘯聲，火車緩緩動了起來，動得很慢，像是卡殼了的發條玩具。袁甯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伸手拿過章修嚴手裡的雜志，嚴肅地說：&ldo;媽媽說坐車時不要看書。&rdo;這時一個年輕女孩也坐到了他們這邊，四個人算是齊了。章修嚴看了眼被袁甯嚴防死守的雜志，知道袁甯在這些事情上通常很堅持也很固執，也就息了拿回來的心思。袁甯滿意地從背包裡拿出個紙盒，裡面是一份薛女士為他們準備的點心。他朝對面的青年男女邀請：&ldo;大哥哥大姐姐，你們要吃點嗎？這是我媽媽做的。&rdo;青年與女孩對上袁甯澄亮的目光，伸手拿了一塊。嘗過之後，他們都誇道：&ldo;很好吃，比西點店買到的都酥松香脆。&rdo;說完他們也從背包裡拿出為路上準備的食物和袁甯兩人分享。食物是最能拉進距離的東西。邊吃邊聊，袁甯很快和對面的青年男女熟稔起來。可惜章修嚴依然不在聊天之列，他嘗了點青年男女帶着的零嘴，然後喝了點水。見袁甯沒有把雜志還來的打算，章修嚴索性閉着眼睛在一旁歇息。袁甯替章修嚴解釋：&ldo;我大哥他昨晚忙到很晚，今天早上起得又早。&rdo;這會兒火車已經哐當哐當地開出了站台、開出了市區，車窗外變了一番景緻。鐵路兩旁都是筆挺的楊樹，田野不停地倒退着，天上的雲仿佛想竭力趕上火車，卻還是隻能跟田野一樣被甩在後方。袁甯朝對面的青年男女說：&ldo;這兩年我都沒機會坐火車呢！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我又沒心情看仔細，現在總算碰上了。北邊種的大多是楊樹，南邊的話，種的都是那種開着紅色花朵的樹，葉子尖尖的，整棵樹看起來不高，我不知道叫什麼。&rdo;&ldo;夾竹桃。&rdo;那清秀青年接話。他看起來有點腼腆，但袁甯長着張讓人想要親近的臉，連平日裡腼腆羞澀的人也忍不住多說幾句，&ldo;雖然有毒，但它是種很不錯的防護樹，葉子表面有層薄薄的蠟，可以保護它也可以保溫。如今鐵路沿途氣體污染嚴重，種上它可以清除、更新有害氣體。沿路的灰塵也可以被它吸附掉，是淨化空氣的好幫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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