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柔聲音漸漸小下來,可還沒等鳳吟松口氣,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娘親,您看那邊是什麼?”
鳳吟:“什麼啊?娘親沒看到呢。”
“那邊石頭後面,柔兒看到一角布料。”
敏柔十分笃定的道,“剛剛大浪掀起的時候,柔兒看得清清楚楚。”
鳳吟:“……要不咱們過去瞧瞧?”
“娘親,您在這等着,柔兒過去看看是什麼。”
敏柔似乎很擔心自己的母親,阻止她前往,“柔兒看清了再回來告訴您。”
“不了,娘親不要和柔兒分開。”
鳳吟此時此刻都能想象得到,母女倆剛從水裡出來,水淋淋的狼狽模樣,心就揪着疼。
或許,她和張逸鳴沒穿過來的話,他們的命運就會如敏柔夢境裡這樣,全家人在逃亡中漸漸分散。
最終張家将一個不留。
擁着母女倆的張逸鳴又何嘗想不到這點。
男人擁着母女倆的胳膊緊了緊,不停去親吻妻女的頭發,以此緩解心裡的疼惜與心酸。
敏柔聽着母親的話,似是猶豫了下,這才輕聲道:“那……好吧,娘親和柔兒一同去瞧瞧。”
很快,敏柔便輕呼一聲:“呀。”
抱着她的鳳吟都感受得出,孩子身體本能的顫了顫,說不出的恐懼不安。
“柔兒怎麼啦?你看到什麼了?”
為了不吓倒孩子,鳳吟順着孩子剛剛叫出的聲音就問出來,“要不讓娘親也瞧瞧?”
“不要娘親。”
敏柔反應很大,話出口似是才覺得自己這反應有些過。
于是聲音柔和下來:“娘親,是兩隻餓殍,咱們還是快離開吧,耽誤時間有點久了。”
鳳吟眼珠一轉随即提議:“柔兒,咱們把屍體打撈起來,換上他們的衣服再走。”
“娘?這……”
顯然敏柔不願意換死人衣服。
鳳吟勸解:“柔兒,你聽娘的話,咱們隻有這樣,才能脫離敵人的追殺。”
“這些日子,娘跑得累了,娘知道,柔兒也很累。”
“想要改變這種狀況,咱們就得另想辦法。你說娘說得對不對?”
這次,敏柔許久都沒回應,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做思想鬥争,更像是從夢境裡出來,重新睡着了。
鳳吟也不去打擾她,耐心等着。
張逸鳴也沒出聲驚動孩子,但大手卻輕拍在鳳吟背上。
他能想象到,在沒她和鳳吟穿來的歲月,孩子的夢境很可能就是殘酷到極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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