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依然彼此不太了解,卻又相互來往着。
與此同時,高一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漸漸迫近。
大家都開始奮筆疾書,埋頭苦學。蘇逸賢也不例外,上課找溫宸說話的次數少了。溫宸聽課記筆記也比以前更加認真了。
“你覺得期中考能考成什麼樣?”午自習時間,蘇逸賢支着下巴問溫宸。
溫宸頭也不擡,一邊寫物理作業一邊回答,“沖全班第一,年級前五。”
蘇逸賢知道溫宸的平時成績,這個目标放在溫宸身上還算合理。他點點頭,仰頭看着天花闆,“我要是能進年級前五十就好了。”
莫淵高中這一屆高一學生人數在五百人左右,九班是重點班之一。蘇逸賢的班級排名處于中等,偶爾上下浮動,入學考級排排在了八十多名。溫宸入學考沒考好,掉出了年級前五,但他中考成績是全年級最高分。
蘇逸賢繼續低頭寫題,想着要是能追上溫宸就好了。
*
期中考試如期而至。
考完就是周末。雖然下周要正常上課,但蘇逸賢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他把周末兩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打算周五晚上邀請溫宸去自己家玩,讓溫宸在家裡住一天。
期中考考了兩天。考完試以後,蘇逸賢心情舒暢了不少。放學鈴一響,他就拽着溫宸沖出了校門。
“你做什麼?”溫宸疑惑。
“去玩。”蘇逸賢說,“你還沒去過我家吧,要不要去我家吃飯,順便住一晚!”
“……哦。”溫宸迷迷糊糊地答應了,跟着蘇逸賢去了他家。
蘇逸賢家和溫宸家在一個小區,兩人所住的别墅距離不到五百米。雖然是同一個别墅區,蘇逸賢家的房子比溫宸的小不少,是一棟隻有兩層半,面積兩百多平米的日式小房子。
溫宸按照蘇逸賢家的規矩,在玄關處脫下了鞋。蘇逸賢走進屋,拉開紙門,對房間裡的母親說,“媽,我回來啦!”
溫宸坐在玄關的階梯上,遲遲不敢進去,“蘇逸賢,你怎麼不早說你家有人?早知道你媽在我就不跟你過來了。”
蘇逸賢把溫宸扯進來,“有什麼關系?來和我媽認識一下。媽,這是我同學溫宸。”
“好、好。”蘇逸賢的母親是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的女人,在女人當中算高挑但很瘦,眉眼間能看出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
“阿姨……好。”溫宸不自然地别開臉,說。
林瑛半躺在被褥上,身上蓋着一張薄薄的空調被。“好孩子,我是蘇逸賢的媽媽,我叫林瑛。”
“媽,你們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做。”蘇逸賢問。
“家裡隻剩下西蘭花和半斤左右的瘦肉了。”林瑛說,“今天家裡來了客人,也不能讓人家餓着,去買點菜回來吧。你問問你同學想吃什麼。”
“我随意。”溫宸用手肘戳了戳蘇逸賢的腰,低聲道。
“好,我馬上去買!”蘇逸賢迅速拿上帆布袋,帶好買菜需要用到的東西。
“那什麼,我也去。”溫宸尴尬地扯住了蘇逸賢的衣角,“蘇逸賢我和你一起去。”
蘇逸賢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溫宸,“你去幹什麼?在家裡陪陪我媽吧。”
“……”溫宸依依不舍地放開蘇逸賢,“那行,去吧。我留在這陪阿姨。”
蘇逸賢走了以後,溫宸愈發渾身不自在。他緊張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雙手握拳撐着膝蓋。林瑛無意間問了兩句蘇逸賢在學校的表現怎麼樣,溫宸也扭扭捏捏,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逸賢……他……很好啊。嗯,就是……經常會幫助别人什麼的……”
林瑛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還不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我應該是吧。他平時和我玩得……比較多。”林瑛一問他話,他就直冒冷汗,本來心裡已經組織好的語言一說出來就支離破碎。他面對陌生同輩時說話還算流暢,但面對長輩,大概是一種天然的緊張感,一句話也說不好。
“我回來了!”蘇逸賢明亮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大門一開,他直挺挺地立在門口,手裡提着出去時拿的那個帆布袋,“我買了瘦肉、魚丸、黃瓜還有雞蛋。宸宸你滿意嗎?”
溫宸心想,終于解脫了。當他聽到蘇逸賢叫他“宸宸”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個稱呼蘇逸賢以前從來沒叫過。但在蘇逸賢母親的面前不好意思直接開怼,溫宸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穗州的十一月中旬還是夏天。做好的飯菜暫時涼不下來。于是三人坐在榻前,蘇逸賢與溫宸話起了家常。
“我每天都這樣,回家之後給我媽做飯吃。”蘇逸賢說。
林瑛插了句嘴:“我在賢十四歲那年就卧病在床,本來說要請個保姆,但是他爸連房貸都還沒還清,拿來的錢請保姆呢?賢就主動提出要在家照顧我,早上做好早餐和中飯,放在爐裡熱着。晚上回來之後就給我做晚飯……真是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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