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華燈初上,他緩步走出别墅,門口是那輛寶藍色的小車,鑰匙還插着,他坐進去,發動引擎,踩下油門。
他走的,是每次張小易帶他走的路,連風來的方向都一樣,沒有一個人攔他,好像他隻是離開家。
賈西貝,忽然想到這個名字,如果沒有他用愛把如意珠軟化,誰殺得了那個天生的王者呢?張小易的死并不是失算,隻是他軟弱了。
背後砰地一響,煙花盛放,後視鏡裡一束接一束綻開在天空中,黃的,綠的,姹紫嫣紅,裝飾着這場死亡。
這個時侯,小城烏蘭洽的一隅,一場簡陋的葬禮剛剛結束,堆起的封土上放着五支含苞的花莖,岑琢站在逐夜涼身邊,用力捏着泛紅的眼角。
一旁賈西貝在哭,嗚嗚的,抽噎着叫“金姐”,元貞看不過去,一把将他摟進懷裡,無聲地揉着那片薄背。
高修拖着一條斷臂坐在地上,烏黑的眼睛怒氣沖沖,他一夜之間變了,從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一顆仇恨的種子,沖撞着尋找土壤,想要發芽。
“她是個女孩子,”岑琢消沉地垂着頭,“可我從沒拿她當女孩兒待過,我隻帶給她鮮血,沒有快樂。”
“是我要來烏蘭洽的。”逐夜涼說。
岑琢搖頭:“我同意了,我才是伽藍堂的老大。”
“任何較量不可能隻有勝利,”逐夜涼就事論事,聲音裡透着超然的冷漠,“從沉陽出來前,你說過,與其在家裡被人殺死,不如長槍出關,斷在染社的心腹,怎麼一點挫折就讓你懦弱了?”
岑琢捏着拳頭:“要斷也是我斷,而不是你們任何一個!”
逐夜涼順勢握住他的肩膀:“你斷了,我們也就散了。”
“或許,”岑琢不可避免地動搖,“我們當初就不該離開沉陽。”
逐夜涼的手微微使力:“岑琢……”
這時遠處的天空亮起一片花海,瞬間綻放,瞬間凋零,夢境一樣,連綿不滅,還有爆炸似的聲響,但離得太遠,聽不真切。
“那是什麼?”高修站起來。
“是太塗方向。”元貞說。
賈西貝從他懷裡探出頭,眨着紅眼睛往遠看,很美很美的,一大叢花朵開在天邊。
“如果你在烏蘭洽,看到太塗上空有好看的火光,那就是我放給你的煙花。”
“小易……”他揪着元貞的衣服,“是小易!”他眨巴着眼睛,又哭了,“他說過要給我放煙花……金姐、金姐沒看到!”
元貞哄着他,小聲問高修:“什麼是煙花?”
高修聳肩:“不知道。”
逐夜涼當然認識,每年節慶生日都要放的東西,一天璀璨,倒映出滿江斑斓,那時在他身邊的是……而現在,他低頭看看岑琢,松開了手。
烏蘭洽另一端,攪海觀音推開宋其濂,蹙眉盯着窗戶,那張臉腫得老高,但沒有一處骨折,岑琢還是手下留情了。
“怎麼?”宋其濂停下塗藥的手。
“好像有光。”她推開椅子,走到窗邊,看到太塗方向漫天的煙火。
“哪來的光,”宋其濂催促,“快,把這點藥上完。”
攪海觀音睜大了眼睛,染社說的居然是真的,天上真的開出了花,按之前說的,這是太塗易主的信号。
不是好東西┃為了接住他的眼淚,逐夜涼幾乎單膝跪下。
高修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元貞俯身看他胳膊上的傷:“不行,還有感染,還得再燒一次。”
一般的槍傷燒一次就結疤了,可能是因為化學毒素,這個傷口遲遲不愈合,“算了,燒幾次也沒用,”高修想抽回胳膊,卻做不到,“已經廢了。”
元貞沒說話,拿出匕首和打火器。
“岑哥為什麼不殺了攪海觀音!”高修忿恨。
元貞點燃火焰,從暖黃的光中看着他:“有什麼意義?”
高修一拳捶在桌子上:“給金水報仇,給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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