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是這麼說,可眼睛卻已經紅了。
“那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可以怎麼做?”柏珩握住賀聆的手腕,收緊,如鲠在喉,“我一覺醒來,你就說跟我分手了,說我做過那麼多錯事,可我都不記得了,我想不起來,我怎麼能夠接受?”
“你說我錯了那我就錯了,我願意彌補,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你還是要走,一年,一年算得了什麼啊,我覺得自己像是在進行死亡倒計時,每過一天,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就少一天,沒有你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别?”
“我想要求你留下,又怕你嘲笑我自作多情,我舍不得你為難,就隻能對自己下手。”
“可是賀聆,我隻是喜歡你而已啊。”
柏珩泣不成聲,賀聆看着他被淚濡濕的臉,心髒像是空了一塊,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哭了,眼淚低落在柏珩的臉上,與柏珩的淚水彙聚在一起。
“夠了,”賀聆卸了全身的力氣,手慢慢松開柏珩的衣領,他咽下滿嘴酸澀,“小柏,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柏珩戚戚然地喊,“賀聆......”
賀聆胡亂将眼淚抹掉,坐到複健室的地毯上,幾度深呼吸後,疲憊地說,“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我都不想追究了,但我要你答應我,好好複健,早日康複。”
柏珩去抓賀聆的手,賀聆沒躲,他剛大哭過,聲音黏糊糊的,夾雜着恐懼與不安,“那你還走嗎?”
賀聆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柏珩立刻噤聲。
一聲莫名的輕笑突然溢開。
柏珩怔然地看着賀聆唇角的淺笑,吸了吸鼻子問,“為什麼,笑?”
賀聆搖頭,“不知道,覺得挺好笑的就笑了。”
這世界上像他跟柏珩這樣的孽緣怕是屈指可數,還不夠好笑嗎?
可是賀聆卻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好似一直以來他的那些無謂的堅持都沒有必須再繼續了。
他知道柏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開他了,是妥協也好,無奈也好,他不想再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了。
賀聆注視着柏珩潋滟的五官,半晌,主動湊上去吻住了柏珩紅潤的唇。
柏珩瞪大了眼,像是被驚喜沖昏了腦袋似的,僵了幾秒,才重重與賀聆吮吻起來。
——
柏珩自殘的事情沒有告訴柏家人,賀聆此後每天都會到複健室監督柏珩,幾乎是和柏珩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了。
有了賀聆的督促,柏珩複健不敢懈怠,更别說自殘,初夏來臨,柏珩已經能脫拐行走了,複診時醫生也說柏珩正在日漸好轉,等秋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柏珩現在不必整日待在家裡了,賀聆就隔三岔五帶着他到外面去遊玩。
有時候去看展,有時候去看電影,有時候逛夜市,都是些很消磨時間的活動。
兩人的相處像是回到了剛認識那會,賀聆有時候也會産生恍惚感,仿佛穿越了時空跟柏珩從頭來過。
這是他們認識的第四個年頭。
七月十六,盛夏的灼熱燃燒着大地,二十四年前柏珩在這一日降生。
因為柏珩還沒有完全康複,柏家沒有大費周章給柏珩慶祝生日,隻将柏珩接回私宅去吃飯,賀聆原是不想去的,但柏珩再三保證家裡人會友好相待,過生日的人最大,他拗不過柏珩隻好同意。
賀聆隻來過柏家的私宅一次,那回還是他跟柏珩的第二次見面。
柏家的蝴蝶蘭已經換成了薔薇,綠油油的草地卻還在,他至今都能回想起日光下作畫的柏珩,清純、天真,彙聚了天底下最美好的詞彙,他那時太想當然,以為跟柏珩隻不過是一段露水情緣,誰曾想會糾纏至今。
柏珩挨着賀聆,隻要不快步走,他的走路姿勢已經看不太出端倪。
他也在回憶,略帶羞澀地說,“其實那天在家裡遇到你我很開心,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開心,後來想想,可能我從那時就喜歡你了。”
賀聆笑笑,所有的一見鐘情都起于皮相,他竟不知道原來他在費盡心思接近柏珩時,也入了柏珩的眼。
這段晚餐吃得果然很平和,柏家人已然被柏珩折騰怕了,誰都不敢對他跟賀聆之間表現出一點兒反對的迹象,就連柏山都收斂了些許高傲,因此賀聆還算自在。
給柏珩慶生後,柏珩帶賀聆去看他養的孔雀魚,他出車禍後,這缸子魚柏虹請人專心照料,又添了新的魚,藍藍綠綠的小魚在水草裡穿梭着,一個小型的水底世界生機勃勃地呈現在賀聆眼前。
他看着這些在玻璃缸裡四處亂竄卻找不到出路的魚,心裡莫名有點堵得慌,但也隻是很輕微的一瞬,更多的是用欣賞的眼光在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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