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老頭覺得他挺好玩兒,笑着解釋,“就是叫小霞的,是不是你教的學生?”
“哦,是去看她。”
鄭小霞爸因為臉上長了非常多的大痣,特别顯眼,所以從小就有個外号叫痣娃兒,老輩和同輩的都這麼稱呼他,小輩的也是叫痣哥或者痣叔,大名叫啥倒沒人記得了。
鐘意秋平時也不關注村裡的事情,不說學生的名字,他都對應不上家長是誰。
裝好了東西,财老頭又說:“這丫頭是被纏上了,不好弄啊!老話兒說的好,小鬼難纏,這還是個新鬼,惡的很啊!”
這财老頭說話喜歡加語氣詞,啊來啊去的,拉着長調唱戲一樣,帶着輕蔑和看熱鬧的語調。
鐘意秋聽的心涼,他大概明白了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鄭小霞被死去的鄭麗麗纏上了!
他本不想理論,但是兩個女孩子都是他的學生,聽的實在難受,盡量好聲好氣的說道:“有病就要治。”
他說完就提着東西走了,留下财老頭琢磨了好半天,想不通他到底是在說鄭小霞,還是罵他……
方款冬昨天來拉着半車水果,鐘意秋裝了滿滿一帆布袋的夏橙,和李宏飛一起往鄭家莊去。
鄭小霞家住在村子後面,他們不想太張揚,沒從村裡穿,從村後繞過去。
路上李宏飛簡單和他說了鄭小霞家的情況,她媽生了妹妹後趕上計劃生育,被強行拉去結紮了,現在就她們姐們倆。
在農村,兒子是一個家庭的驕傲和底氣,兩個女兒,可想而知她父母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
她爸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所以沒分家,爺爺奶奶一起住。兩個老人看到老師來了,特别激動和客氣,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倒把鐘意秋弄的拘束起來。
堂屋的地上鋪了涼席,鄭小霞就躺在上面,見了老師,不好意思的坐起來。
房子是磚房,但是地上沒鋪磚塊,就是泥土地,李宏飛建議道,“地上涼,她病還沒好,躺在這兒可不行。”
鄭小霞爸是個老實的莊稼漢,鐘意秋見他第一眼被吓了一跳,攥緊手心才克制住眼神和表情,沒做出不禮貌的行為。
隻因為他臉上的痣實在是太多,密密麻麻的長了全臉,大部分比較小像是斑點,眉毛上方和鼻子周圍有幾顆特别吓人,每一顆都足有花生粒那麼大,黑乎乎的貼在臉上,看的人心裡不太舒服。
因為長相的緣故,他比較自卑,說話時不太敢看人,一直躲閃别人的眼神。
聽了李宏飛的話,他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憨厚的笑着說:“屋裡熱,她怕熱。”
“那不行,病着不能貪涼,讓她睡涼床上也比地上好。”李宏飛指着屋檐下的竹床說。
“好……好……”鄭小霞爸打着赤腳,忙跑出去往屋裡搬。
鐘意秋糾結着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總不能像别人那樣叫痣哥,顯得太不尊重,但又不知道他大名叫什麼,想了想隻能選了個還算得體的,“小霞爸,小霞現在情況咋樣了,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他本來就自卑畏縮,鐘意秋怕他更拘謹,說起了方言,但是市區的方言沒有鄉下這麼土,鄭小霞爸聽他說話,仍是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找村裡的王老二看過,吃藥就能退燒,但管不了多久又燒。”他趕緊回答道。
王老二是村裡的一個赤腳醫生,隻上了一年醫科中專,對付着能看些小病,以前沒人找他,張西明走後沒了醫生,附近村民有些小病小痛的不想跑遠路,都開始找他看,他就正兒八經的弄些常備藥和器械,開始支攤子看病。
鐘意秋勸道,“她一直反複發燒不好,應該去醫院好好檢查,小孩子身體弱,燒太久不行。”
鄭小霞奶奶在旁邊抱怨道,“她這樣啊,怕不是一般的病,是讓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我說找千婆子,他還不上!”
她邊說邊拿手指點着鄭小霞爸。
老年人這麼想很正常,鐘意秋沒想到她爸竟然沒同意,心裡不由的有些佩服,笑着沖他微微點頭。
李宏飛打着圓場,說道:“嬸兒,不管是咋回事,王老二看不明白,要先找醫生看過,如果實在不好再找千婆子不也行嘛。”
老太太撇撇嘴,“醫院花錢啊!我聽人家說,進去了還要挂号、拍片,醫生跟你說兩句話都要錢!”
鐘意秋聽的好笑又心酸,鄉下的人總是把醫院看成龍潭虎穴,隻是聽到這兩個字就感覺肉疼。
他耐心的解釋道,“醫院是要挂号,拍片是因為有些病醫生要通過片子才能判斷的更準,如果不需要就不用拍,不是啥都要花錢的。”
他說完,屋裡卻安靜下來,沒有人接話了。鄭小霞爸一直蹲在屋門口,像個鹌鹑一樣恨不得把自己腦袋紮進身體裡,不敢擡頭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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