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嘴裡暫時失去味覺,&ldo;好吃。&rdo;溫柳年擦擦手指上的油,繼續看他吃東西。趙越覺得,這大概是自己此生吃得最糾結的一頓飯‐‐明明食之無味,卻又想讓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夕陽照進廚房,灑下一地斑駁光暈。小木桌旁坐着兩個人。一個眉目英挺,身材高大,頭發随意捆在腦後,正在埋頭大口吃面。另一個清秀雅緻,斯文溫潤,一身白衣幹淨清爽,正在笑眯眯看他。畫面說不出的讓人心裡頭舒服。陪着他吃完飯後,溫柳年将廚房收拾幹淨,甩甩手上的水珠,&ldo;大當家也該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rdo;&ldo;你呢?&rdo;趙越問。溫柳年道,&ldo;回府衙。&rdo;趙越不滿,&ldo;又去看案件卷宗?&rdo;溫柳年立刻搖頭,&ldo;不看了不看了,回去就睡大覺。&rdo;趙越與他對視。片刻之後,溫柳年默默往後退了一步,&ldo;就看半個時辰。&rdo;&ldo;我就知道。&rdo;趙越揪揪他的頭發,&ldo;不準看。&rdo;溫柳年:……&ldo;吃撐了,出去走走。&rdo;趙越道。溫柳年道,&ldo;但是我沒吃撐。&rdo;趙越道,&ldo;所以呢?&rdo;溫柳年在心裡默默道,所以我不想出去。但趙大當家顯然不會給他反駁的機會。于是等到天再黑一些的時候,兩人便一起出了尚府,目的地自然又是……蒼茫山。也着實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暗衛在後頭感慨,待到辦喜事之時,隻怕大人閉着眼睛也能在山中穿梭自如。陸二當家則是默默斟酒,做好準備将下一處幽谷山洞也交出去。仵作房裡,花棠還在專心驗屍,趙五坐在一邊,抱着刀歎氣。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休息。在蒼茫山入口,溫柳年問,&ldo;這次又要去哪裡?&rdo;趙越道,&ldo;黃蝶谷。&rdo;&ldo;這麼冷,也會有蝴蝶?&rdo;溫柳年有些意外,那倒是還值得看一看。趙越道,&ldo;不是真蝴蝶,是一處蝴蝶形狀的巨石,在太陽下會泛出黃色。&rdo;溫柳年:……居然隻是一塊石頭!而且現在又沒有太陽。不……想……去……啊……&ldo;你這是什麼表情。&rdo;趙越不滿。溫柳年道,&ldo;累。&rdo;趙越停下腳步。溫柳年蹲在地上,&ldo;不想走。&rdo;趙越深吸一口氣,&ldo;我背你?&rdo;溫柳年巴巴道,&ldo;想回府衙睡覺。&rdo;趙越:……溫柳年打呵欠,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趙越隻好妥協,&ldo;好吧,那回去。&rdo;溫柳年聞言總算回來了一些精神,又道,&ldo;等下次我們再看大黃石頭。&rdo;趙越道,&ldo;明早想不想吃魚?我去抓一些給你,就在旁邊溪水澗。&rdo;總不能白來一趟。溫柳年想了想,點頭,&ldo;也好。&rdo;趙越帶着他走到溪水邊,&ldo;站在這别動,我去抓魚。&rdo;&ldo;嗯。&rdo;溫柳年答應,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他下了水。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天上月色好,所以四周景緻也能看個大概。溫柳年随手揪了一根野草,擰來擰去消磨時間。不消片刻時間,趙越已經甩上岸了不少白魚,溫柳年将手中草葉丢到一邊,跳下石頭想過去幫他,又覺得身後似乎有東西在動,本能一扭頭,卻驟然對上了一張慘白面孔。趙越還未上岸,就聽溫柳年突然尖叫出聲,在黑夜中甚是凄厲,于是整個人心跳都幾乎停止,瘋了般的沖了過去,将他從那人……或者說是僵屍手中奪了下來。溫柳年臉色蒼白倒在他懷中,肩頭有些冒血,眉頭也痛苦糾在一起。趙越将人抱緊,拔刀攻了上去。【-巫蠱之術】有我陪着你見到溫柳年被搶走,對方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怪叫聲,又再次撲了上來,舉止僵硬面容呆滞,眼底沒有任何神采,指甲青黑鋒利,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死人。趙越反手一刀劈下去,生生将其右臂砍斷,傷口卻無血液流出,甚至似乎連一絲痛覺也沒有,依舊在直直往前沖。懷中之人身受重傷,趙越自然無心戀戰,也無暇去顧忌山中是否還有其餘僵屍,又橫起一刀将其頭顱砍飛後,便抱着溫柳年下了山,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府衙。仵作房内,花棠驗完屍原本正打算休息,聽到消息後也吓了一跳,趕忙與趙五趕到主院卧房。溫柳年眼睛緊閉,已經徹底暈了過去,衣服被鮮血染紅一片,看上去教人心裡發悸。趙越握着他的手,心裡恨不得給自己兩刀‐‐若非自己執意要去蒼茫山,若非自己疏忽大意,他又怎會變成這樣?&ldo;大人怎麼了?&rdo;花棠急匆匆跑進來。&ldo;在蒼茫山遇到了怪物。&rdo;趙越起身,将床邊的位置讓給她。&ldo;怪物?&rdo;花棠聞言吃驚。&ldo;應該是死人,被下了蠱或是中了毒。&rdo;趙越道,&ldo;指甲青黑發紫,大人被他抓傷了。&rdo;花棠不敢疏忽,坐在床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就見溫柳年肩頭有五個烏黑血洞,周圍的肌膚也有些發青。&ldo;怎麼樣?&rdo;趙五問。&ldo;應該是被野傀所傷,身上帶毒。&rdo;花棠從腰間取了一瓶藥粉,細細撒在他的傷處,大概是有些疼,溫柳年在昏迷中皺了皺眉。&ldo;毒能不能解?&rdo;趙越問。&ldo;能解,不過大人并無功夫底子,大概要好好養一陣子才能緩回來。&rdo;花棠又喂溫柳年吃了枚藥丸。&ldo;什麼是野傀?&rdo;趙五道,&ldo;有些耳熟,先前在西南時應該聽過一些傳聞。&rdo;&ldo;屍體若是被人下了百足蠱,就會變成野傀,由于本身便帶有屍毒,再加上蠱蟲的毒性,所以不生不死不疼不傷,邪門得緊。&rdo;花棠道,&ldo;五十年前武林盟主顧無命即位之後,所做第一件事便是率領白道衆人前往西南,将所有野傀都付之一炬,又搗毀了大片煉蠱所需的紅粟田,此物方才絕迹,現在驟然出現于蒼茫山中,八成又是虎頭幫或是穆家莊在背後搞鬼。&rdo;趙越坐在床邊,将溫柳年的手輕輕放進被窩。花棠道,&ldo;大人應該過會就會醒。&rdo;。&ldo;解藥何時能配好?&rdo;趙越問。&ldo;最快也要五日。&rdo;花棠道,&ldo;野傀之毒雖說陰寒,不過卻也不至于緻命,今晚将傷口清洗幹淨後再服些青藤散,便能暫時抑制毒性發作,大當家不必擔憂。&rdo;趙越點頭,&ldo;多謝。&rdo;花棠回卧房取來藥箱,又命暗衛燒了一大桶沐浴熱水。趙越将溫柳年抱起來,讓人靠在自己懷中。花棠挽起衣袖,&ldo;會有些疼,大當家顧着些大人。&rdo;溫熱的藥水接觸到窗口,溫柳年猛然顫了一下,在昏睡中悶哼出聲。趙越收牢雙臂,将他抱得更緊。花棠凝神靜氣,半分馬虎也不敢有。等到蠱毒清理完畢,溫柳年已經全身濕透,幾乎如同剛從水中撈起,唇色也比先前更加蒼白,手腳冰冷,連脈象也微乎其微。花棠又往熱水裡加了些藥粉,想叫下人幫他擦擦身子,趙越卻接過手巾,&ldo;我來吧。&rdo;&ldo;也好。&rdo;花棠遞給他一瓶藥丸,&ldo;大人若是醒了,大當家記得讓他服藥。&rdo;趙越點頭,将藥瓶放在桌上。花棠與趙五轉身出了卧房,剛好撞到陸追進來小院,一見面便着急道,&ldo;剛剛聽說大人在山中受了傷?&rdo;趙五點頭,将野傀之事說了一遍,又道,&ldo;蒼茫山中先前可曾有過此物?&rdo;&ldo;聞所未聞。&rdo;陸追道,&ldo;我進去看看大人。&rdo;&ldo;大人性命無虞,二當家不必擔心。&rdo;花棠道,&ldo;大當家正在屋内守着。&rdo;陸追停下腳步,識趣道,&ldo;現在方便進去嗎?&rdo;暗衛在屋頂齊刷刷搖頭,要多不方便,便有多不方便。&ldo;也罷。&rdo;陸追道,&ldo;那我便到蒼茫山中走一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rdo;趙五點頭,叫兩三個暗衛與他一道前往,又派人去城外軍營送信,讓尚雲澤與木青山多加小心。卧房内,趙越将毛巾在熱水中擰幹,細細幫他擦幹淨身子,又換了套裡衣。溫柳年睫毛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他。&ldo;感覺怎麼樣?&rdo;趙越問。溫柳年眉頭微皺,覺得大腦有些混亂,過了好一陣子才逐漸明白過來,于是問,&ldo;你有沒有受傷?&rdo;趙越搖頭,嗓子有些沙啞,&ldo;對不起。&rdo;&ldo;我傷得很嚴重嗎?&rdo;溫柳年又問。&ldo;皮外傷,有些中毒。&rdo;趙越道,&ldo;不過有左護法在,五日之後便能配好解藥,不用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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