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不到,所以會遺憾,而生命裡能承受的遺憾已經不多了。
赫連不會理解他的遺憾,說他樂觀不如說他淡然,三十多歲的年紀,理應淡然,赫連隻會淡然的覺得他狹小的世界觀太過平庸罷了,這也很常見,理論上講,跟那些事業太忙碌或時間不寬裕所以不願參觀大千世界的人差不多,都是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畫地為牢,這些人都跟他進了同一個出不去的牢房,不會有人細問你因何獲罪,如果有,嗯,别懷疑,那是别人想聽到你其實比他更糟。
等他們完全到達博物館時,博物館還差四十分鐘打烊,博物館的确很大,充滿現代的氣息,為了營造氣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綠意盎然的濕熱,江原仍有些失望,這裡确實有許多的動物,但是大多數都成了标本,被放在透明的玻璃裡,他甚至看到一隻活着的小箭毒蛙,蹲在一段枯樹枝上一動不動,目光很是呆滞。
“看上去好毒”
箭毒蛙紅豔豔的,江原彎腰隔空點了點玻璃,露出了微笑“很漂亮是不是”
“這是..箭毒蛙?”赫連看了看玻璃上的标簽。
江原目光未移開,似在玻璃框中尋找它的伴侶“草莓箭毒蛙,你看它像不像草莓?”
赫連連忙皺眉“草莓長這樣我還吃不吃了。”
“它的毒很輕,不會傷人,有三十五種顔色,平常也可以是藍色的,钴藍,會發光的藍色,更漂亮。”
“很喜歡藍色?”
江原點點頭,他順着玻璃去看另一隻小蜥蜴,如數家珍,眼中有光。他像剛才赫連一路上聊過的風景一樣,講馬來西亞雲頂高原裡的昆蟲鍬甲,說它們和日本武士頭盔長得一樣,還講不同種類的蘭花裡長着的和花一樣顔色的蘭花螳螂,它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螳螂,除了國外有,中國也有,在雲南。
那些動物在不同燈光下發出不同的顔色,聽江原偶爾的娓娓介紹,即使是濕熱的博物館也不會覺得多麼難受,赫連默默的跟着江原去看那些活靈活現的小動物,等到了森暗了些的标本區,他又停住了步伐。
“怎麼了?”
“到點了哦。”
其實還可以看,但江原拒絕了,它們沒有再活着了,他這輩子都想去熱帶雨林裡看看它們,所以他忍住了步伐,沒道理要先看死去的它們。
即使是這樣微小的生物館,江原也有些意猶未盡,這裡雖然沒有那麼接近現實,但還是将他的心情變得非常好,他甚至想住一天再回去,可赫連很忙,他一路上掐了不少也接了不少電話,這樣向往自由的人,也還是會被工作鎖住眉頭。
江原發現,身邊所有人,好像隻有他是碌碌無為的,赫連說他不适合建築科,不适合在一個框子裡做一個工程,更不适合去做個領導。
他說玩弄不了心機的人,就會被心機玩弄,說他單純的像個應屆畢業生,說的委婉,江原估計他其實是想說自己不适合工作,有很多紙上談兵的知識,沒有社會生存的能力。
江原失笑,明白赫連說的是真的,大概赫連都能感覺到的事,顧律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自己笨得像個蛋,還真的很認真的跟他讨論什麼是領導。
天分這件事,他也有,一直很靈光,就是回國後突然失效了。大概是比起“要跟顧律在一起”這種隻需要自身努力就能使出的技能,試圖升級成“能幫助顧律”這種大招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不需要他承認,他與顧律實在差的太遠,僅僅是幫助,都顯得那麼捉襟見肘,虧他剛回國時,還一腔熱血的想要與他分擔,現在想想,真的天真可愛。
赫連說要帶他去吃北方的烤串和鹵煮,江原沒有拒絕,跟赫連去博物館的這個下午,他不用那麼提心吊膽,也不用怕對方生氣。
赫連喝了幾瓶啤酒,慢吞吞的告訴他,這裡的冬天會下很大的雪,再往北邊去,那裡的雪會沒過膝蓋,走起來嘎吱嘎吱的,不像南方,下點雪都那麼小氣,不大還容易化,沒有一點誠意。
他說的都對,江原卻不敢喝酒,他嘗了嘗帶着孜然味道的肉串,也吃了烤過的茄子,味道很濃香,這對他來說幾乎算得上奢侈,赫連一直嫌他吃的少,不停的勸他吃,江原也隻拿了一串慢慢的嘗。
喝多了的赫連話很多,雖然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但他紅着臉,拿手撐着頭,眼神長時間停在某個空曠的地方時,江原也很懷疑是不是曾喜歡過什麼人。
因為他總說“你跟他有點像”
說“你不該喜歡過一個人,就覺得是喜歡,就覺得隻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江原不知道赫連在說誰,也無意追問,他不敢喝酒,他得把彭總的車開回去,而且他的肚子裡總有這裡那裡不舒服,具體是哪他都不是那麼想知道,他隻是不想給别人找麻煩,所以趁着赫連不注意,掩耳盜鈴般的聞一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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