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可真是生的牙尖嘴利!”
陸仕覺怒極反諷。這人彎彎繞繞了多句,理所當然的掰回局面不說,還暗指他居心不良。
縱然氣的要生煙,陸仕覺當真暫且找不出反駁的話來。難道蠢到送上前說自己是奸臣麼?
面對諷刺,裴潋拱手一笑,“承讓。”
既然一方沒了話說,官家也騎驢下坡,順着下了決定,“那便交給大理寺去辦。”
頓了頓,又忽然點名禮部。
“若真有此事,禮部和吏部好自為之。”
這不是簡單的告誡,搞不好要丢烏紗帽的。顧省登時背後冒冷汗連連應聲,隻祈禱可千萬不要出岔子。畢竟科舉這種事情都是禮部和吏部把關,那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顧省可不想年過半百還失了馬蹄。
可偏偏事與願違。
五月初大理寺開始着手徹查賀獻吉揭發楊齊愈冒名一案,因有戶部提供所需的戶籍等,事情進展的異常順利,可以說暢通無阻。
不過七日,張文裕就将調查的情況上了劄子詳細交代,順便把楊齊愈收監。
這次徹查,還牽扯出了今年春闱其餘二十餘名冒名之人,落榜與中了進士的俱有。其人員之多震驚大衡。
縱觀大衡兩百餘年,哪怕舞弊最嚣張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人。如今隻簡簡單單一查就這麼多,可見以往的漏網之魚有多少。
七日前,常朝雖然氣氛緊張,但對那些混成老油條的文官來說隻是小打小鬧。七日後,再次站在這垂拱殿内,他們中一半已經開始膽戰心驚,别提大理寺卿張文裕那張平日略顯笨拙的嘴此時像是開了光的不停“絮叨”。
“冒籍舞弊二十七人。其中冒江南戶籍者十一人,京城戶籍者十六人,俱已捉拿歸案……”
張文裕沒多說一句,就如拿了個錘子敲劉翰秋一黨官員的腦門。他們聽冷汗直流,握着笏闆強自緊繃着鎮定。
不說今年春闱舞弊人數之多,就程度也是最惡劣的。尤其被官家親點了二甲第一的楊齊愈,那是大庭廣衆之下打官家的臉!
張文裕說的口幹舌燥,最後才松了口氣拱手道:“隻等官家裁決。”
“裁決?”官家冷哼一聲,衣袖拂過,将桌案上新呈的一摞劄子掃落在地。
嘩啦啦一陣聲響驚的下面官員迅速下跪,大氣都不敢出的等着官家下文。
上面這位是從未這般發過怒的,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舉手投足都是天家的優雅從容。
跪在最前頭彙報的張文裕跪的慢了些,當即被一份飄落的劄子甩在臉上。盡管知道官家的怒火與他無關,但對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敬畏讓他身體快過大腦“撲通”跟着跪下。
從他臉上滑落的劄子悠悠落在他眼皮子底下,細看紙張上橫風斜雨的字迹,裴潋那厮的!
垂拱殿裡難得少了争執,靜悄悄的呼吸都隐隐約約聽得見。
等了半晌,在他們心驚肉跳的恐懼中終于聽得了下文。
“建元六年,甯州太守身為地方官,卻與匪盜沆瀣一氣,謀财害命。建元七年,江南官官相護貪取稅銀。抛開甯州江南,其餘州府俱有大大小小貪污案件。”
想是劄子代替出了氣,官家又恢複了平靜無波的語氣。衆人卻開始摸不着頭腦。
方才分明還說的科舉舞弊,官家怎麼突然又說起前兩年八竿子打不着的舊案來了?
裴彥傅不知為何眼皮一跳,他下意識用餘光看向不遠處同樣跪着的裴潋。
聞喜宴上的說辭隻能糊弄那些還未曆經人心的新科進士罷了,他和劉翰秋等人會不知裡面有貓膩?
這世上沒那麼多巧合,所謂事在人為罷了。
他眼神剛飄忽過去,就聽得一陣玉佩叮咚脆聲,倏地又收回目光繃緊了脊背。
官家自木椅上起身,緩步走下木階。小六兒跟在身側,對兩邊的小黃門做手勢。
小黃門到底年輕些,他們從未經曆常朝上需要官家起身的時候,好在得了暗示,也趕在官家的腳落在地闆上之前卷起遮面用的竹簾。
玉佩聲停在衆官員面前,從繼位起就沒什麼大功績大風浪的天子手執笏闆,一字一句道:“自太祖開國起,大衡之制二百餘年。時至今日,不足甚多。朕深知其中利害。”
說到這裡,尚值壯年的官家目光定格在身形忽然僵硬的劉翰秋身上,用最平靜卻堅定的語氣抛出了段徹底颠覆今後朝堂的話。
“故昭告衆卿,朕欲仿真宗革舊制之弊,行新制之便。”
話音一落,寂靜的垂拱殿内頓時炸開了鍋,原本還垂首恭順的臣子一個個擡起頭,面容焦灼激動,甚至膝行而前欲扯官家的赭紅圓領袍下擺。
最先出聲的是趙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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