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甯一進門,應騰就“唰”地一下轉過了身,力道之大,差點踢飛腳邊的椅子。
現在的他雖然沒有胡子拉碴的,但失魂落魄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往日風度翩翩的形象。
看到歡甯好端端地站在陸渺身邊,卻用怯生生的目光審視着他,應騰心中那把火,瞬間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他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眶卻越來越紅。
歡甯有些無助,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去吧,去和應副教主好好聊聊。”
陸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牽着歡甯往裡走,歡甯緊緊拉着他,生怕他走了,隻剩自己一個。
陸渺見狀,便陪着歡甯一起進了屋子。
應騰的眼睛一直在歡甯身上,半晌後,他突然說話了,“像……真像啊……”
歡甯抿了抿嘴,“你是說……我和誰像?”
聽到歡甯主動問起,應騰才終于勉強鎮定下來,“你或許猜到了,我說的是……你娘。”
不等歡甯再問,應騰便緩緩說起了往事。
“事情還得追溯到20年前,我家中共有兄弟十三人,而我行六。在兄弟當中,我年紀不算大,也不算小。”
“我父親妻妾成群,唯獨最為喜愛我的母親,于是便十分偏愛我,大有将家業交給我的打算,我便成為了家中其他兄弟的眼中釘。”
“可我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妾,即便再受父親的寵愛,也不是正妻。更何況,我也并不想繼承父親的家業。”
“但我的兄弟們不那樣想,在那時我的存在就成為了一個錯誤。每日都要經受暗殺、下毒、誣陷等數不勝數的小動作。即便父親也知道是我那些兄弟做的,但苦于沒有證據,也幫不到我。”
“所以……我選擇了出家,帶發修行。”
“我的決定遭到了父親的反對,可為了保住我和母親的命,我還是毅然決然地去了寺廟。”
說完,應騰突然止住了話頭,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你的母親,姜寒煙。”
“寒煙是突然出現在我生命裡的,她長相嬌俏,行為舉止……卻甚是放浪形骸。她說喜歡我,想與我一起共度餘生。”
“可我已入佛門,雖是帶發修行,但也有戒律清規要守,便多次拒絕了她。”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境就變了。每天期看着她來找我,又硬下心腸來,一次次拒絕她。”
“拒絕了便又後悔話不該說的那樣狠,我變得好矛盾。”
“直到有一天,寒煙突然消失不見了,整整十日都沒有來找我。我急得快瘋了,生怕她被歹人所害出了什麼意外。可在我寺廟内,被兄弟們的暗哨盯着,實在離不開寺廟,隻能差遣下人去找……”
“又是一連五天,寒煙還是下落不明,我……也是那時才認識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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