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骨,安圓,蜘蛛邪神。棠止于濃綠,掩寶珠其深紅。二者寄生、共生,他們既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
須臾間,明堂茅塞頓開,若是如此,一切都能圓滿合攏。形影不離的安圓與白露,分别成為了寶珠與棠止的替身,二者既各取其利,又暗藏規則。棠止不在同寶珠緊密相關的璧城,寶珠亦不于棠止盤踞的憲城現身,樹與蜘蛛,相互寄生。
所有按下不表的謎題都仿佛有了答案,遠至金龍大仙錯言“你們”,那些精心布置出的養屍地的不化骨,所有企圖傷害棠仰的妖魔鬼怪們慘死,甚至假無常含糊不清的話語……
梅利是不知道這些的,但她顯然已經想明白了寄生這回事,嘴唇微微顫動着。她睜大了眼,裡面絲毫沒有恐懼,而是種近乎癫狂的興奮。這不由令人感到有些駭人,明堂同棠仰望着她這幅樣子很快便冷靜下來,梅利毫無所覺,兀自是沉浸在又逼近一步的喜悅中。明堂摸了摸下巴,不知不覺地蹙眉說:“梅利,你有沒有感覺,你能看到痕迹的能力……像是用來尋人的?”
他一說,棠仰聯想到今天的發現,也覺得像是有點那回事,應說:“不但能找到,而且能把有要緊關聯的人也找出來。”
梅利自己不知是不在意還是早已發現了,隻擺擺手道:“屁用沒有,除了今天。”
正說着話呢,方春雪和檀郎拎着小花鏟、滿手泥土地回來了。見三人像是在聊,倆人樂颠颠地湊過去問道:“說啥呢說啥呢!”
明堂看看春雪,照理說她算是負命而來,當是得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但出了事她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這可就又犯難了。他不答,棠仰和梅利便也不吭氣。倆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檀郎岔開話題道:“你們真該去看看春雪的那些花,大青蟲有拇指那麼長!”
幾個人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棠仰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對了,我想搬到那邊屋裡去住一段時間。”
“啊?”方春雪長大了嘴,剛想再說,瞥見檀郎蓦地住口了。明堂一瞧她那德性就知道肯定是要說些渾話,揉了揉太陽穴。梅利和檀郎本來也是想問的,還沒來得及講呢,明堂在旁邊浮誇極了,朗聲道:“為什麼?”
梅利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走了。
等到夕陽西下時再朝窗外瞧,棠仰已經收拾了些東西準備往那邊去了。方春雪交待着亂七八糟的零碎物件被收在哪兒,口水橫飛,俨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又搬來的初衷是覺得這邊更安全——反正無論如何,如今是離安全差遠了。
她不厭其煩,棠仰煩了,“就幾步遠!”他扭頭沖着屋裡喊道:“檀郎,把春雪帶下去!”
檀郎哎了聲,跑出來把方春雪扯住。棠仰趁機走了,那邊李家院子裡明堂過去先打掃。一進門,他笑眯眯地一語雙關道:“不太放心。”
棠仰挨着他,半真半假道:“那你買點甜瓜子來。”
兩人都笑,明堂把掃帚随手放下,“現在買。”
“沒有糖蓮子好吃。”棠仰低聲說着,“我也不太放心。”
天慢慢黑了,兩人相伴走到門口,明堂摸了下棠仰垂下的長發,慢慢道:“你最重要。”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怎樣,一如當下刹那。
李家的土炕床就罷,枕可是棠仰自己拿來的,不知為何怎麼躺怎麼不順心。他翻了個身,窗紙的角兒有個圓圓的洞,剛好能看見一丁點外面那口井。棠仰盯着那個窗洞想起了殺人的李氏夫婦,一路走來其實大同小異,有無寶珠是相同的,左不過那些事。
在這其中,人是最傲慢的。非我族類則誅,哪怕并非惡鬼邪禍,也要口言什麼陰陽自有道“請”出去。人也的确是可以傲慢的,妖靈若想繼續修煉,須得先得人形。因而人隻了清為自己造成困擾的部分,棠仰本以為明堂同他是與别人有些不同之處的。如今回首相顧,他們好像也并未做什麼。既不算是将非人“請”出去,也不算是“清”出去。或許,兩人隻是被卷入了場未完的舊事,續一個下文。而心有餘力不足的是令人與非人稍稍和解,稍減痛苦。
棠仰酌句半晌,自己也講不清楚怎麼明堂來了後開始愛管閑事了。
自顧不暇,冷暖自知。可有人若雷火明光,不由分說、明火執仗而來,執手并進。于是冷暖有人可知,有人可說。
他再度翻了個身,繼續想那些人與非人。扪心自問,饒是他也無法身體力行。棠止顯然同喜子的死脫不離幹系,深仇大恨之下,如何和解?
沒有人知道答案。
第91章第十七樁往事
棠仰再睡不着了,他幹脆坐起來,心中蓦地冒出了個想法。這個想法剛成型他便險些出了冷汗,趕忙打斷強迫自己忘掉。走到桌前喝了口涼水,念頭卻愈發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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