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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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尚宮等人也紛紛稱贊，說娘娘這妝容既華美又顯年輕，還如初入侍神宗時一般。太妃大悅，當即握住蕙羅的手，笑道：&ldo;若不是官家也離不開你，我真想把你留在我宮中，天天為我梳頭呢……不如這樣，以後你午後閑時就往我宮裡來一趟，教教我這些梳頭的丫頭。怎樣梳妝，怎樣調香，但凡你知道的就都教給她們罷。&rdo;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加重語氣強調，&ldo;隻要你對官家和我盡心，我決計不會虧待你的。&rdo;說罷便命人取來珠玉首飾及衣物若幹，賜予蕙羅。蕙羅連連推辭，太妃并不收回，徑直命兩位小黃門把所賜之物送往蕙羅居處。又再三詢問蕙羅是否願意教授聖瑞宮内人，蕙羅隻得說：&ldo;須先回過官家，若他無意見，奴婢自然是可以過來的。&rdo;太妃道：&ldo;隻要我開口，官家豈會不允？&rdo;立即便掉頭吩咐盧尚宮，&ldo;你且帶沈内人去見見我宮中梳頭的丫頭，讓她們今日先拜個師。&rdo;盧尚宮領命，帶蕙羅出去，在太妃寝閣後一處宮院正堂中坐下。少頃，兩列内人魚貫而入，在蕙羅面前列隊站定，再一齊下拜，但見滿堂翠鬟雲集，粗略看來，至少有四五十人。蕙羅忙起身回禮。待這拜師儀式結束，内人們退去後，她忍不住問盧尚宮：&ldo;人怎會有這樣多？太妃不是說隻教&lso;梳頭的丫頭&rso;麼？&rdo;&ldo;這些都是梳頭的丫頭呀。&rdo;盧尚宮道：&ldo;聖瑞宮中專管太妃巾栉服玩之事的内人明裡是八名，但她們每人手下還有五六個無職事的私身，加起來就有五十餘人了。&rdo;蕙羅歎為觀止，心想以往聽說聖瑞宮中内人侍者甚多，約有七百餘人，而今看來，僅梳頭一項就有五十餘人在伺候，那宮人總數逾千隻怕也有可能，俨然是個自成體系的小後宮了。盧尚宮又道：&ldo;日後你要常來，還有一事須稍加留意：在聖瑞宮中，每人皆稱太妃為&lso;娘娘&rso;，你最好也這樣稱呼，太妃必會喜歡。&rdo;大宋慣例，隻有天子正室、皇帝嫡母，才能被稱為&ldo;娘娘&rdo;，宮人對其餘嫔禦都隻稱&ldo;娘子&rdo;。聽尚宮這樣說，蕙羅低眉垂目，略略微笑，但沒有清楚地答應。回到福甯殿，蕙羅先去見皇帝，把太妃邀她教授宮人及厚賜财物一事說了，問趙煦是否同意，禮物要不要退回去。趙煦淡淡道：&ldo;沒事，你午後可以過去。禮物既然她送了，你便收着罷。&rdo;蕙羅輕聲答應了。趙煦沉默片刻，又道：&ldo;以後向你送禮的人想必會很多，不管誰送的，你都收着罷。&rdo;蕙羅踟蹰道：&ldo;這……合适麼？&rdo;&ldo;合适，&rdo;趙煦一笑：&ldo;不收才不合适。&rdo;黃昏時回到居處，見太妃的禮物已一一羅列在室中。蕙羅看了看，見其中有幾個翠翹形狀很别緻，便拾起細看其工藝，一時興起，亦在妝台前坐了，挽了個稍高的發髻，再把翠翹簪在鬓邊。她們這樣的内人，平時裝扮及其素雅，衣無華彩，發無珠玉，蕙羅幾乎從未戴過這樣華麗的首飾，如今這樣梳妝，小女兒心性頓起，攬鏡自顧，覺得挺好看，不由對鏡中的自己微露笑顔。但看罷發飾，再細看五官，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趙似在太妃閣中說的那句話：&ldo;她長得又不美，皇兄不會看上她的。&rdo;此後再自顧，臉上那些不完美之處越發凸顯，果然越看越覺得醜。蕙羅好生氣惱，伏首埋頭不忍再顧。自怨自艾之餘想到趙似，亦對他心生兩分莫名怨氣‐‐盡管明知他那樣說其實并無惡意‐‐用隻有自己聽的見的聲音嘀咕道：&ldo;我就是不美，那又怎樣？要你來說！&rdo;這位十二大王的話還真是不中聽。雖然他說的都是真話，卻讓每個人聽了心裡都不舒服……蕙羅想起趙似每次說完他那些真話後衆人的反應，不禁又笑了起來，勸解自己道，他連對兄弟、母親都是這樣，自己又何必因他這句話生這閑氣呢？還在胡思亂想，忽聞有人敲門。蕙羅開門一看，見是楊日言。他像是剛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地，手中持着一枝盛開的綠萼梅花。楊日言把綠萼梅送至蕙羅面前，道：&ldo;今日我去端王宮中與他商議繪陳貴儀寫真事宜，花園内梅花盛放，端王便剪了一枝綠萼梅給我，囑我帶來給你，說梅花之中他最愛綠萼，願請蕙君共賞此花清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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