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知道,他到底說錯了什麼……
他惆怅地趴在窗台上歎氣。
“小殿下。”千惠走來,幫他披上衣裳,“怎麼還不睡呢?”
“我心情不好。”
千惠難得聽他說心情不好,扶他到床邊的矮榻坐下,給他倒熱茶,拿了小杌子在他腳邊坐下,問道:“您為何心情不好?若是願意,可以說給奴婢聽聽。”
趙明煦也實在是沒人可說,他道:“你知道墨洲——”
“奴婢知道,您與娘娘他們說話時,奴婢都聽到了,是那位龍大人!”千惠說到這裡,自己也覺得挺神奇的!她竟然說話都敢提到“龍”了呢!
“嗯……”趙明煦委屈地點頭,說道,“我忽然發現,他這麼突然地把我送回來,可能是生我的氣了。”
“小殿下何出此言呢?”
“我就是這麼覺得的,他在生我的氣……”
“那您先前與他說過什麼呢?”
趙明煦想了又想,說道:“大龍說我将來都要與他在一起,還說他的壽命是無盡的,我想到不能再見到父皇母後,很傷心,又問他能不能回家見見父皇母後,他好像就生我的氣了……”
千惠也仔細想了想,聲音輕柔道:“小殿下,奴婢是這樣理解的,龍是神仙吧,他可能是多年來獨自一人,太過孤獨,有您這樣好的人陪在身邊,他一定也過得很高興。您這麼說,他想到将來又會獨自一人,他會覺得更孤獨吧。”
“是吧!就是這樣!”趙明煦自責,“我是真的說錯話了,可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呀……我沒有想要丢下他……”
千惠卻搖頭:“小殿下,您沒有說錯話。其實人與龍,本就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您能陪他一段時候,于你們而言都已是一段美好的奇遇與時光了呀,現在這般,各歸各位,才是正确的,他應當是也想清楚了,才送您回來,這是好事兒。”
“可是,我想永遠和他在一起……而且他還在生病,也不知道小雀她們會不會給他抹藥……”
千惠也不懂了,在她有限的認知裡,人怎麼可能真的和神仙在一起呢?話本子裡不都寫得明明白白的,書生與仙女,最後都會被王母娘娘逼着分開。
但她聽得懂小殿下的傷心難過,不由也跟着低落起來。
後來是涼風進來,趙明煦打了個噴嚏,千惠怕他生病,千勸萬勸地把他勸到床上睡下。
趙明煦卻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睜眼躺了一夜,後半夜還在偷偷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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