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相見
蕭峥怔了下:“候老爺子?紅旗山上?”陳青山的聲音很是肯定:“沒錯,趕緊來吧。是姜記讓我給你打的電話。”蕭峥更加疑惑了:“姜記也在?”陳青山笑了一聲道:“趕緊來吧,會有驚喜。不要忘記帶上你夫人。”蕭峥道:“好,我知道了。”陳青山又道:“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安全抵達。”
蕭峥點頭道:“是。”挂斷電話,蕭峥就來到了肖靜宇的身邊道:“靜宇,你要跟我去一個地方。”“去什麼地方呀?”肖靜宇俏臉微紅,将他拉到旁邊,說道,“現在不好,大家都在這裡。而且,這裡也沒有合适的地方呀。”
昨天晚上在月榕酒店,蕭峥說跟她去散散步,結果帶她到了已經準備好燭光紅酒的房間,兩人親密起來。現在,蕭峥又說要跟她去一個地方,肖靜宇很自然地以為他又要了,所以才這麼說。這裡不比酒店,在農村裡,躲到人家家裡、還是林子石頭縫?要麼不合适,要麼不安全。
蕭峥聽了肖靜宇說的話,再她的表情,差點就笑出聲來。他強自忍住了笑,道:“不是,靜宇,不是你想的這個事情。是陳省長打電話來,讓我和你一同去一趟紅堡鄉,姜記也在,等我們過去呢。”肖靜宇一聽,臉上更紅了,蕭峥有正事,自己卻想歪了。她又問道:“那這邊怎麼辦?大家還在吃飯呢!”
蕭峥道:“我和金泉生、納俊英同志打個招呼,讓他們招待好大家。你也和高記說一聲。我們去見過領導再回來。”肖靜宇道:“好。”于是,蕭峥去找了金泉生、納俊英,肖靜宇去找了高成漢,把剛才接到電話的情況說了一下。金泉生、納俊英和高成漢聽說是省委姜記、陳省長找他們,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自然讓他們趕緊去,這裡他們都會照顧好。
于是,蕭峥、肖靜宇上了一輛商務車,楊學虎、陶芳一起跟随,蔡翔開車,奔赴紅堡鄉的紅旗山。蕭峥本來是轎車,但今天下鄉,蔡翔換了一輛商務車過來,如今正好派用場。五個人坐着很寬敞。蕭峥和肖靜宇坐在第二排,兩人雙手相握,着外面鄉村的夜景飛速掠過,高原上空的星辰緩緩挪移,心頭充滿了幸福之感。
在後排就座的楊學虎和陶芳,倒是有點尴尬了。楊學虎見陶芳長得漂亮,說話辦事幹淨利落,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心頭卻暗生好感。但是他不敢對陶芳稍微唐突,畢竟陶芳是江南女孩,家境等自不必說,他唯有保持一份敬意,在座位上也保持一份距離,可以讓陶芳坐得更舒服一些。
陶芳見楊學虎規規矩矩,又是蕭峥的聯絡員,想着人品和能力應該都不錯,最主要是,楊學虎的樣貌雖然不出色,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親和而沉穩的,因而也對楊學虎帶着一份好感。
畢竟是在同一個縣,從寶礦村到紅旗山并不是很遠,如今道路都已經修得甚是平整,晚上車不多,紅綠燈少,半個來小時之後,就已經在山道上。又過了幾分鐘便到了紅色革命遺址窯洞之下的停車場。肖靜宇、蕭峥、陶芳、楊學虎等人,都下了車,到窯洞和旁邊候元寬的屋子裡都亮着橘色的燈。
台階上,姜魁剛的秘夏亮宇和省委辦公廳一人一同下來迎接。蕭峥上前,與夏亮宇和辦公廳的人握手,并簡單介紹了肖靜宇、陶芳和楊學虎。夏亮宇笑容滿面地道:“蕭夫人您好,幸會。”他也不忘與陶芳、楊學虎點了下頭。其實,夏亮宇和楊學虎早就認識了。夏亮宇随後道:“各位随我上去吧?”蕭峥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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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亮宇就帶着他們拾階而上,蕭峥還是忍不住問道:“今天,是什麼情況?”夏亮宇側過頭來,一笑道:“等會就知道了。”夏亮宇也賣關子,可見他是真的不好說,這就讓蕭峥更加疑惑了,好在等會就知道了!肖靜宇在一旁也覺得奇怪,今天的氛圍有點神神秘秘,然而她也不便多問。
等到了山頂之上,老黨員候元寬屋子裡的燈光,從裡面照出來。裡面有好些個人。而且,門口還站着警衛,腰間配槍,給人肅然起敬之感。蕭峥和肖靜宇更覺得今天的情況與衆不同了,兩人不由相互瞧了一眼。隻聽身邊的夏亮宇放慢了腳步,對陶芳和楊學虎道:“屋子裡的領導多,等會我和你們一起在外面等一等。”他說的客氣,而且說和陶芳、楊學虎一起在外面等,兩人自然沒什麼意見。陶芳道:“領導,你不用管我們。”楊學虎也笑着點頭。
夏亮宇帶着蕭峥、肖靜宇來到了門口,彙報道:“各位首長,蕭峥、肖靜宇兩位同志到了。”
這個時候蕭峥和肖靜宇站在門口,到屋内的矮幾上,圍着五個人,有的已經放下了碗筷,有的卻還捧着碗、拿着筷子吃飯,還有兩把椅子是空着的。
蕭峥發現候元寬老爺子在,姜記、龔省長也在,蕭峥不覺有些奇怪,也許是兩位領導今天又特意來候老爺子。但是,目光移動間,他忽然發現了熟悉、但是久違的臉孔。
身旁,肖靜宇的聲音中帶着驚訝:“江中原記?”還真的是江中原記啊!那麼,門口有警衛把守,也就可以理解了。蕭峥和肖靜宇一起忙道:“記好!”
江中原記手中還拿着筷子,招呼他們,和藹可親地道:“蕭峥、肖靜宇,你們來啦,坐吧。”那兩把椅子應該是給他們準備的,但兩人還是遲疑了下。這個時候,候元寬老爺子說:“蕭市長啊,還有蕭市長的媳婦,你們趕緊坐呀!”老爺子作勢要從椅子裡站起來,請他們入座。
在候元寬老爺子眼中,蕭峥是頂頂重要的人,是救了他命的人,也是讓寶源脫離了貧困的人。昨天現場會的時候,其實蕭峥和肖靜宇都已經來過了。兩人也來過候元寬老爺子,可老人家到蕭峥還是很激動。
肖靜宇就在蕭峥的肩膀上搭了下:“我們坐吧,别讓老爺子站起來了。”蕭峥點了下頭,和肖靜宇一起坐下了。
桌上放着一瓶本地燒酒,估計也就十來塊錢就能買到了!候老爺子平時就喝這個酒,在座每人一個白瓷的小酒盅,裡面應該就是這個酒了,因為屋子裡,沒有其他的酒。酒瓶的旁邊,七個菜,都是家常的小菜。
在蕭峥和肖靜宇面前還有一個普通小碗、一個小酒盅和一雙木筷子。候元寬老爺子招呼道:“你們吃點菜。”蕭峥道:“候大爺,我們吃過了。”江中原記卻道:“你們再吃點吧,這小蔥腐、炒青菜和紅燒肉,是我親自下廚做的。”
蕭峥和肖靜宇都是一陣愕然,江中原記這樣大的領導,竟然在候元寬老爺子這裡親自下廚!他們不知道,江中原記的父母,曾經與候老爺子有過一段革命的過往。江中原記親自推動東西結對扶貧工程,在甯甘取得了成效,寶源縣成為第一個脫貧摘帽縣,原記的母親也到了這個聞,跟原記說:“寶源縣脫貧摘帽了,兒啊,這個事情做得好。你現在抽空也可以去候元寬老同志了。”
“母親,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呢。”江中原記說,“要是老區的百姓生活過不好,我是真不好意思去候老啊。現在,可以去了。這兩天,我要先去粵州一趟,然後轉道到寶源的紅旗山一趟。”江中原記的母親道:“好,你這個道理對,以前你沒有輕易去,原來有這個計較!兒啊,你心裡放着老區,用實際行動去改善百姓生活,這做得好!你幫我給候老爺子帶去問候,另外,再帶點什麼去呢?我還沒想好,兒,給我出出主意?”原記笑着道:“我想,候老生活上現在應該不缺啥了。我去給候老爺子做幾個菜,陪他一起吃個飯吧。”母親着他:“這個好。不過,你現在做飯的手藝還有以前好嗎?”原記道:“插隊的時候,我就擅長做小蔥腐、炒青菜和紅燒肉,那時候能讓插隊的朋,把舌頭都吞下去。我現在還是有這個自信的。”江中原記的母親笑了:“你還能有這個自信就好。”
于是,江中原記去粵州視察之後,返京途中又轉道甯甘,到了寶源來望了候元寬老黨員,并給候老做了一頓飯,同甯甘省委記、省長一起陪同候元寬吃飯,這是對老革命、老黨員由衷的敬意。候元寬老黨員自然是高興,還提到了當初在大雪天和孫女被壓在窯洞裡,得到蕭峥等人搭救,後來縣裡保護和修繕革命遺址、發展紅色旅遊等等事情。
江中原記之前也已經了解到,帶領寶源脫貧的年輕幹部就是蕭峥,再加上此次粵州之行,熊旗也向原記彙報了蕭峥的事情,希望調他到粵州工作等情況,于是原記就說:“能不能讓蕭峥過來一趟?”由于原記工作極其繁忙,晚上就将返回華京,所以等不到第二天白天再見蕭峥。于是,姜魁剛就讓陳青山打電話給蕭峥,讓他和肖靜宇一同過來一趟。
這會兒,陳青山也道:“蕭峥、肖靜宇同志,平時你們可沒有機會吃到首長親手做的菜吧,趕緊嘗一嘗。”“好啊,平時是真沒有機會。”蕭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肖靜宇也将菜夾入碗裡,嘗了一嘗。但肖靜宇嘗了幾口,就和其他領導一樣沒再多吃了,她想,今天過來吃菜應該不是重點。
蕭峥吃了幾口,忽然說:“有沒有米飯,我想一邊吃米飯一邊吃菜,味道肯定更好。”“有啊,我來給您盛。”候小靜在旁邊忙接過了蕭峥的碗,去盛了一碗米飯。蕭峥吃着小蔥腐、炒青菜和紅燒肉等幾個家常菜,一會兒就把一碗米飯消滅了。
“吃得下飯,身子骨好!”原記還是拿着筷子,朝蕭峥點點說,“你覺得我做的菜,味道怎麼樣?”
“好吃。”蕭峥笑了笑道,“就是紅燒肉有點又鹹又甜了。”蕭峥此話一出,旁邊的領導都有些錯愕,蕭峥怎麼敢這麼說!剛才他們也嘗出來了,紅燒肉裡的鹽和糖恐怕是多了點,但是大家都說“很好吃”“是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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