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不敢耽擱,早早就在約定的地點等候。他雙手空空,挺直腰闆,站在學校對面,這姿勢有點像初次被罰站的學生。
徐盈則準時來到學校對面,她一眼就看到局促不安的校長,心想這人來的還真夠早啊!一号人物起到的作用當真不容小觑,這樣的人才得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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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跟你說我的名字,對吧?李勇校長。”
被學生當面直呼其名,李勇校長很不高興,但他還未來得及發作,也未來得及細想,就聽到一串熟悉的職銜,“研究院百川市憑霖縣副組長”。
“我的職位很快就會變,你不用記。我的名字是徐盈則,這個要記。學校裡人少,我們進學校說吧。”
徐盈則穿過馬路,到校門口停下,原地起跳,越過伸縮門。
李勇瞠目結舌。常識告訴他,這個學生的舉動有問題,但是理智告訴他,領導要做的事,千萬不能質疑。于是他跟了上去,蓄勢一跳,也越過伸縮門。
“副組長主管一座縣城,就以縣城的結構而言,我大概是縣裡最大的人物了。我想找你借兩棟樓,作為研究院的辦公場所,你是否願意忍痛割愛啊?”
“徐組長找我借樓,是我的榮幸。不知是哪兩棟樓?我找人幫您收拾收拾。”
“目前還不能稱之為組長,組長管轄的至少是一座城,但不久之後我就是組長了。和高二教學樓連在一起的實驗樓,學校廣場旁邊的圖書樓,要這兩棟。”
把實驗樓給别人,這是舉手之勞,但圖書樓是近些年剛修的,高大、嶄新、氣派,若是給出去,那就是忍痛割愛了!可若是不給,後果必然比忍痛割愛嚴重得多。
“好。我這就找人來打掃。不知徐組長您何時入駐辦公?”
“明天。你先把鑰匙給我,不給也行,我會找人把門拆掉,然後換成新的。有鑰匙嗎?”
“保管鑰匙的老師放假回家了,不在校内,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這事不着急,等我把話說完再做也不遲。如果我要給這兩棟樓裡的每一個教室都配備空調,學校的電路不會出故障吧?”
徐盈則已經記不清是在哪裡聽說過學校電路老化的事了,但是,這兩年的校園生活讓她經曆了五次晚自習停電。由此可見,線路有問題的說法并非毫無根據。給兩棟樓裝空調,這會讓學校電路的負擔陡然增加,畢竟學校裡隻有高三班級裝空調了,其他的班級都采用風扇降溫。校内的電路能帶得起一棟樓的空調,那麼三棟樓呢?
李勇的額頭上冒了幾滴微不可察的冷汗。學校線路有故障,這事是哪個老師說的?别看校内發生過停電事件,但校内還有發電機呢,這條件多優厚啊。雖然發電機從來沒有被使用過。
“不會出故障。”
“不出故障是不可能的。給你十天時間,把校内的電路換一換,十天之後,我讓人裝空調,到那個時候再出現故障就不好辦了。盡量用些高級的線,因為兩棟樓不一定夠用,等我升為組長,我可能要用四棟樓、六棟樓。我不拿你的教學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随着徐盈則要的樓的數量增加了一倍、兩倍,李勇的恐懼也增加了一倍、兩倍:給六棟樓都裝上空調,那得換什麼樣的線啊?這麼大規模的改造,十天不一定夠用。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是趁火打劫!
這些話李勇也隻敢在心裡想想,副組長大人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别說隻是把線路改一改,就算是讓他把買空調的錢出了,他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是。我今天就讓人換線。”
“要是有什麼特别難解決的事,你就去給一号人物打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但你也别給他出太多難題,不然,他不會找我算賬,但肯定會找你算賬。還有一點,我拿你的兩棟樓,是給兩位副組長,不全是為我自己拿的,另一位副組長名為慕正光。”
李勇隻覺得前幾十年來形成的世界觀全都被打成粉末:兩位副組長的結合,這是何等的驚世駭俗!你們在校園裡表現得那麼正常,我還以為你們是普通人,但誰知道你們都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我校出了你們兩個大人物,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是,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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