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步真的還沒發生麼?誰能說得準,或許林南已經從自己這裡接收到希望了。對,應該是這樣。所以林南才從不開口索取,因為他要的根本不是那些,他要的是祁遇白不敢給的東西。祁遇白就這麼如困獸一般坐在後座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麼跟林南相處。繼續裝作什麼也沒改變?那很混蛋,況且他也沒把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任其發展?真到了彼此心意相通的那一刻,自己又該怎麼向他言明這是一段沒有未來的關系,實在既虛僞又傷人。祁遇白啊祁遇白,你真是作繭自縛。“老闆。”章弘從前面喊他,“老闆——”“怎麼了?”祁遇白回過神來。“是不是有什麼難辦的事?”章弘已經從後視鏡觀察了他好幾次,他卻一次也沒發現。車廂裡靜了一會兒,祁遇白說:“章弘,我做錯了一件事。”語氣很沉澀,糾結跟後悔濃得化不開。章弘心中大震,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自己本事通天徹地的老闆用這種語氣說話。上一次,上一次還是白韶音過世的時候。“您願意跟我說說麼?”他問。祁遇白想了想,對他說:“有一件事,我放任了它的發展,現在終于不能收場了。”放任一段感情的萌芽,放任它的茁壯,時間跟相處給了它養分,最終讓它長到無法忽視的大小,再想斬根就不是拔掉那麼簡單了,要鋸,要挖,耗時耗力終于成功過後還要看着它在空空的土坑邊慢慢死去。章弘在心裡将這句話仔細過了一遍,問:“是林南?”後座沒有傳來回應,章弘不自覺地收緊了握方向盤的手。他從研究生畢業開始跟随祁遇白打拼,身後的人對他有知遇之恩,更有朋友之誼。也許隻有他知道,祁遇白這幾年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瘋狂、悔恨、沉悶、壓抑。曾經抗争過,放縱過,後來就隻剩沉默。人鬥不到天,拗不過命,在親情跟自我間無數次徘徊,終于忍痛做出對情感的閹割。祁遇白沒能讓死去的母親滿意,沒能讓活着的父親滿意,同樣沒能讓自己滿意。就這麼過一天算一天,拖一天賺一天,假裝自己還有無限久的三十餘歲可活,假裝有性無愛一樣能活得很好。“為什麼不能讓它發展。”章弘問,“它傷不了人,不一定悲劇收場。”它柔軟溫暖,它傷不了人。“不,你不懂。”祁遇白說,“它傷不了人,但是我能傷他。”章弘沒聽懂,問:“什麼意思?”祁遇白沒再解釋,隻說:“空調開大一點,有點兒冷。”何珊趕到急診大樓,整個人簡直可以用撲到床位前來形容,形體動作誇張。“你怎麼搞的呀!”她的大嗓門極具穿透力,連急診室這麼亂哄哄的環境都蓋不住,周圍的人紛紛回頭往這邊看過來。“噓——”林南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我沒事,就是從馬上摔下來了,右手脫臼,不過已經接上了,你看。”林南擡了擡右手。“脫臼?!”何珊雙眼圓瞪,繞到床的右邊想碰他的手又收回來,接着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肩膀,就跟正在想象有多疼一樣,“這你還說沒事?多可怕啊。不行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菁姐,再讓她告訴演員統籌,讓他們知道你為這部戲都付出了什麼!”她說得慷慨激昂,其實就是想表達兩件事:第一,向劇組報備林南的受傷情況;第二,讓劇組的人心疼林南。“别别别——”林南立刻攔住她,“等檢查出來再說吧,要是沒什麼大事就沒必要說。”“你确定?”何珊拿着手機伺機而動,似乎随時都要“上達天聽”。演員不論男女,多的是拍戲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從此不敢再碰馬的,像林南這麼淡定的不多。“确定。”林南點點頭,又拜托她:“真的别說了,我怕……我怕劇組考慮别人。”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就算馬真把他摔得骨折骨裂他也不能放棄。“合同都簽了你還怕啥?”何珊瞪他一眼。林南笑笑:“還是謹慎點好。”“林南——”護士走進來沖他招招手,“跟我過來。”“好的。”林南伸着脖子應了一聲,然後在何珊的攙扶下慢慢挪下了床。檢查了一下午,确認腦子沒摔壞,軟組織挫傷是早知道的,所以還算不幸中的大幸。兩人打了個車回到林南家,何珊當機立斷決定留下來照顧他幾天,趕也趕不走。林南無奈,隻好接受了她的好意。趁何珊回去收拾幾件衣服的時間,林南給祁遇白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回家了,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要是對方在忙就不必回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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