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蒼玄德等人齊刷刷轉頭盯着周寒,就見到原本面龐呆滞的周寒,突然甩了下腦袋,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白烨瞪大了眼睛,見鬼,這家夥居然真是裝的!
蒼玄德和歐陽寬也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頭皮發麻往後倒退了一步。
隻有胡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畫,“看來我猜對了。”
“好,很好!”周寒停止了笑聲,眼神複雜地看着胡冷,“想不到我僞裝了那麼多年都沒人發現的秘密,居然被你這麼輕易就給發現了。真是讓我意外啊!”
他那語氣感慨,說話流利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發呆時候的癡傻?
“好運罷了,”胡冷輕描淡寫。
“年輕人,你不用謙虛,我裝病這二十年都沒人發現,你是第一個發現,足以證明你跟那些無能之輩不一樣。”周寒可不覺得胡冷是運氣,兩天前他被帶到玄德醫館,最後胡冷離開的時候别有深意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秘密被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鬼給識破了。
胡冷很謙虛,“你明明可以避免,但你故意暴露細節,其實你是故意為之的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周寒直接承認,他很感慨,“不過我就算故意為之,這麼多年能夠識破我僞裝的人也就隻有你一個。”
能從他暴露的小細節識破他的秘密,也可見胡冷的觀察力敏銳了。
胡冷笑了笑,“你既然選擇承認,想必應該是累了?”
“是啊,我累了,”周寒的語氣顯得異常的惆怅和疲倦,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躲在這鬼地方二十年了,我都不敢去面對自己的過去,你說我是不是孬種?”
“不是。”
“小子,你是安慰我嗎?”
胡冷緩緩搖了搖頭,“我可沒這個閑工夫給你當心理醫生排解心理壓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選擇躲在這裡二十年,承受别人異樣的目光,就證明你内心遠比常人強大。至于你說你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去,實際不是,你半夜三更砸門敲窗戶,證明你有面對過去的想法,但礙于現實沒去實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落得什麼樣的結果怨不了任何人。”
周寒的過去意味着很大一分責任,隻不過周寒暫時沒那個勇氣去承擔責任,但恰恰他又想去承擔,他内心很掙紮很矛盾。
“你……”周寒怔怔地看着胡冷,半晌沒說出話來。
胡冷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好了,師傅我們回去吧。”
衆人看着他一臉悠閑地走出了房間,心中百感交集。
周寒從胡冷身上收回眼神,看向白烨,“白院長,這二十年我躲在這裡都承蒙你照顧。”
“别這麼說,你這二十年待在這裡,别人都以為你是精神病人,你這一出去都跟社會脫節了二十年,恐怕……唉……”白烨沒再說下去,别看周寒現在挺正常的,但待在精神院二十年,等他出去了後生活會遇到無數困難。
二十年和社會脫節,年輕一點的人尚且還好,可周寒都快五十歲了,這一生估計這也就這樣了。
聞言,周寒不在意地笑了笑,“勞煩白院長多關心了,謝謝你,我走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說完,他大步流星走出房間,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好半晌,歐陽寬才緩過神來,一臉稀奇地看着蒼玄德,“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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