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沒說什麼,隻另外要了壺酒。那夥計聞言拿眼睛朝二人身上打了個轉,機靈道:“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秋欣然總覺得夥計方才看她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不禁感慨道:“城裡百姓見你在這種地方吃飯,多半以為你過得是什麼驕奢淫逸的日子。”
夏修言看她一眼:“所以你這頓好好吃,否則再也沒有這種機會。”
秋欣然笑眯眯地舉起筷子:“無妨,當真有人認出了你,你就說這頓飯是我請的。”
蓬萊居環境清幽,等酒菜紛紛上桌,秋欣然便沒了說話的功夫,雅間裡安靜時隻能聽見筷子輕擊瓷碗發出的響聲。
等她吃了半飽,擡起頭才發現對面的人沒動幾下筷子,不由停下來問道:“侯爺怎麼光瞧着我吃?”
“我吃不慣這些。”
秋欣然一愣:“那侯爺怎麼選了這家?”
“這兒的酒很好,”夏修言看着她,拿起桌上的瓷杯替她斟了一杯。秋欣然接過來一看,發現酒色淡紅,一陣淺淺清香。
“這是什麼酒?”
“這酒名叫桃花釀。西北之地桃樹不多,因此好的桃花釀極為難得。但城中大小酒莊都必定會釀此酒,你知道為什麼?”
秋欣然自然不知道,于是又聽他說:“因為關于這酒,此地還有個傳說。”
見她果真露出幾分好奇,夏修言這才慢慢接着往下說道:“相傳有個女子追着她的心上人從江南來到關外。可惜她心上人是個将士,正要去前線打仗,便狠心拒絕了她。幾年後,等他從戰場上平安歸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那女子家裡求親。可每一次去,那姑娘都不願意見他。這樣去了幾回,最後一次,男子從早上起就守在女子門外,一直等到天黑,那姑娘終于肯出來見他。男子心中欣喜,可那姑娘卻冷着一張臉對他說:‘我已等你許多年。如今我想念家鄉的桃花釀,是時候該回家鄉去了。’”
故事說到這兒,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秋欣然不由追問道:“之後如何了?”
“之後……”對面的男子稍稍一頓,忽然問,“你先前說要離開琓州,是要打算去哪兒?”
秋欣然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一時語塞:“我雖還未想好,但想去四處走走。這樣或許能想明白一些事請。”
“明白什麼?”
秋欣然見他問這話時目光靜靜望着自己,似乎當真十分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禁認真起來:“侯爺記不記得你曾問我為何學算?”
夏修言一愣,又聽她說:“侯爺點醒了我,我幼時學算是因為師父說我于這一道上有過人天資,但那一日起,我才發現自己過去從沒想過我學算的初心為何。”
“算者中有如老師那樣,深居宮中為帝王觀星蔔卦的;也有同我師父那樣,隐于山中為弟子傳道授業的;多的還有為了生計,在民間混口飯吃的。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她拿着筷子輕輕點在桌面,面露迷茫,“但我還不知道我為何而算。”
夏修言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自己的緣故,他早已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問過這話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過了許久才又問道:“那要如何才能知道?”
秋欣然也有些苦惱:“悟道這個事情吧,有可能下一彈指我就想明白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夏修言輕聲問:“要是一輩子都想不明白,要怎麼辦?”
“天下學算的人那麼多,有多少人當真想明白的。”秋欣然佯裝樂觀,“人和人都不一樣,有些人可能也沒想過這事,不也活得好好的。”
夏修言一雙眼睛卻看着她,靜靜道:“但你要是想不明白,便要想一輩子吧?”
秋欣然不說話了,她轉頭去看窗外,過了許久才道:“或許吧。”
她說完這話,酒樓中靜了片刻。
秋欣然回過頭,打起精神,想将這話題抛開去,便看着對面的人又追問道:“你還沒說,那故事後來怎麼樣了,二人當真就這麼分開了?”
夏修言擡手将杯中的酒喝完了,垂眼轉了下手中的酒杯,頓了一頓才說:“那姑娘回去了家鄉,男子便在自家屋子附近種了一片桃林,年年在桃樹下釀上一壺桃花釀,到現在城中家家戶戶辦白事便用這個。”
秋欣然噎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瞪着他,突然覺得杯子裡的酒有些難以下咽。夏修言看過來,嗤笑一聲,從她手上将酒杯接過去:“騙你的,你還真信。”他說完,又一口将她杯裡的酒飲盡了。
秋欣然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忍不住有些好奇:“侯爺說哪個是騙我的?”
“這酒不是家裡辦白事才喝的,”夏修言面不改色地說,“這酒這麼貴,辦白事可不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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