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南垂眸,彎起唇溫溫和和道:“好久不見。”許稷接受這說法,卻沒多作回應。王夫南遂側過身:“時候不早,請入席吧。”至此,主廳門卻仍然關着。千纓剛要上前,王夫南卻手一攔,令門口一庶仆道:“送參軍夫人至西院用晚飯。”“為甚麼哪?”千纓不服氣,庶仆卻解釋道:“夫人,今日晚宴有使府衆多幕佐在場,您是女眷故不方便。”千纓一聽氣焰瞬時消了下去,隻得乖乖跟着庶仆往西院去。許稷随王夫南進了主廳。廳内諸多泰甯幕佐紛紛起身,王夫南與許稷一一介紹,許稷則挨個作揖,姿态不卑不亢。諸幕佐都清楚新來的錄事參軍實際上就是未達品級的沂州刺史,且似乎與王夫南私交密切,故不敢太怠慢,盡管他們的資曆可能遠在許稷之上。這般宴席場合,許稷并不是太适應。若高密縣隻是個魚塘,此地簡直是龍潭。王夫南瞧出她内心的微妙不安,伸手拉了她一把,随後指了主位下左側的空位令她坐,是将她當作主賓對待。既然她沒法自己立威,就不如推她一把。宦海浮沉,場面上的事是必須适應的。他不希望她出了高密就手足無措,反被資曆困住手腳。他希望看到她仍然從容、自信的一面。酒菜紛紛端上桌,香氣撲鼻,許稷早已餓得胃疼,卻不能放開手腳吃,且也沒時間。諸幕佐的問題一直沒停過,點無非是關于許稷的高密治績及她對沂州現狀的一些看法。許稷不誇談,卻也不吝言辭,态度真誠看得出有想法,諸幕佐心中便大緻有了數。此人資曆雖淺,但赤忱很難得,且思路清晰不懼場,是塊好材料。假以時日,或許會有所作為。一頓飯吃得豐盛且愉快,因沒有玩樂項目遂早早散了。許稷也起身走到廳外,但因千纓還在府内,遂沒有與幕佐們一道往外去。王夫南自廳内走出來,站在她身後,居高臨下看她一眼,評價道:“你表現很好。”縱然内裡有幾分心虛,面上卻能遮掩住,裝腔作勢的本事愈見增長——在他預料之内。許稷轉頭看他,他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卻突然伸出來,手中握着一碟菓子,大方道:“吃吧。”許稷的确餓極,轉過身從他手裡接了碟子,低頭吃起來。王夫南垂眸看她頭頂,想伸手按一按,但努力克制住了。她吃相算不上好看,卻也不醜,為甚麼覺得像老鼠?真是莫名其妙。他皺皺眉,那邊庶仆忽跑了來,老實報告道:“大帥!參軍夫人飲酒醉了!”許稷聞言霍地擡首,王夫南按按額頭:“這個酒鬼。”“不要這樣說她。”許稷低低說了一聲,立即跟了庶仆去找千纓。多嘴的庶仆道:“大帥本來隻給夫人預備了一壺酒,可夫人卻要了一壇子喝!喝着喝着就倒了。”“為甚麼要給她那壇酒?”庶仆委屈道:“大帥說要照顧周到,某等哪裡敢有所怠慢……”許稷無端端想起那次在高密,王夫南帶了劍南燒春來灌倒千纓之事。他就是算好了千纓太久沒喝酒一定會饞,又太了解千纓愛貪便宜自制力差的性子。哎,簡直可惡!許稷前去料理了千纓,照顧她睡下,剛出來,就見王夫南就走到了客房門口。他負手而立,有一片銀杏葉子飄飄蕩蕩落到了他肩上,卻也不掉下去。許稷瞥了那葉子一眼,隐約嗅到他衣香,想起某個春風醉酒的夜晚來。王夫南擡手拈住肩頭那片扇形黃葉,忽然伸手遞給她,像無聊的孩童。許稷沒有接,他索性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頭将葉子塞進了她的幞頭裡,拇指指腹則碰到了她臉側。“你的臉為何這樣燙呢?”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作者有話要說:王夫南v:沂州主場上線,歡迎你啊小稷稷。☆、四五枕邊人秋夜風涼,到底比不過溫暖和煦的春風令人沉醉。許稷警覺意識到氣氛不對,頓時步子往後收一步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她眉眼略彎,回複他“臉為何這麼燙”的問題:“上下有别,十七郎方才靠某那麼近,某被你熏熱了而已。”坦率直接,也不避諱。許稷說着斂了笑意,認真道:“請以後不要無節制地供酒給千纓喝,她自制力有欠,哪怕給十壇子她都能喝下,對身體不好。”緊接着補了一句:“某會生氣。”這是她首次對王夫南坦率表達自己的感受,不管是因靠太近緊張尴尬、還是因千纓醉酒之事感到生氣。但王夫南卻背了手毫不在意地說:“妹夫真是活得無趣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贅婿之大周道祖 搬空候府後,帶着全家去逃荒 絆橙 神醫毒妃飒翻天 古代貴圈+番外 爺的提瓦特征途 摘星3+番外 荊山之玉 何處風景如畫+番外 兩袖清風探花郎+番外 摘星2+番外 盛寵如意 逢青+番外 帶着開心農場,穿七零嫁軍官 卻綠 團寵福女,我帶全村去緻富 采紅+番外 傾然自喜+番外 昏黃 夜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