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榮把夏懷真這番推測仔仔細細推敲一遍,越想越細思恐極,到最後,牙關居然細細打起顫來:“沈、沈隊……”
沈愔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許舒榮結結巴巴地說:“根據我查到的資料,馮欣怡和周小慧都沒有交往的男友,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如果夏懷真假設的推測成立,那兇徒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來自警方内部。
沈愔倚靠着辦公桌一角,臉孔微微垂落,嘴唇以上浸沒在當頭打落的暗影裡,看不出神色變化。
當然,以沈支隊八風不動的做派和城府,就算他站在聚光燈下,小許警官也未必能看出他的情緒起伏。
“但是,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時間差問題呢?”許舒榮一時慌亂,很自然地将夏懷真當成“自己人”,随即将疑問合盤托出,“周小慧先不說了,從接警台接到馮欣怡報警到警方闖進去,總共不過五六分鐘,那兇徒是怎麼在這短短的五六分鐘裡,把一個大活人制服,再神不知鬼不覺運走的?”
夏懷真畢竟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被她反口一問,登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辦公室裡蓦地安靜下來,夏懷真和許舒榮不約而同地閉緊嘴,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牆上的挂鐘不緊不慢地走着針,突然,沈愔擡起頭,平穩清晰地問道:“你怎麼能确定馮欣怡當時在家?”
許舒榮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着沈愔。
“或者我換個問法,你怎麼知道報警的女孩就是馮欣怡?”
許舒榮終于聽明白他的暗示,眼睛睜得老大,難以置信:“可是……可是報警号碼顯示是馮欣怡的手機,而且、而且那确實是她的聲音啊?”
“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馮欣怡的手機,如果兇徒事先取走她的手機,完全可以用她的電話報假警——而那并沒有多困難,”沈愔慢條斯理地說,“至于聲音……手段就更多了,事先錄好或是幹脆合成假音,都有可能。更何況,如果電話線路不好,聲音質量會打折扣,轄區派出所也不可能做聲紋比對,根本發現不了蹊跷。”
許舒榮隻覺得一絲涼意順着脊椎骨過電似的竄上去,兩排牙尖咯咯作響,終于抛出最後的問題:“但是……王哥和小陳哥一直盯着馮欣怡,親眼看見她回家了啊!”
這确實是整樁案件中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地方,除非那兩名負責盯梢的刑偵外勤同時被人收買,否則,來自警方内部的證詞應該是最可信的。
如果要推翻他們的證詞,無異于在這兩人的人品和忠誠度上打了個大大的問号,甚至是将市局内部一直以來有關“黑警”的質疑和揣測隐隐指向他倆……
許舒榮腦子不笨,隻是稍微一轉念,就将後續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想得清楚明白。她驚恐地擡起頭,發現沈愔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也正看着她。
“你怎麼想?”沈愔不慌不忙地問道,語氣乍聽上去十分平和,仿佛閑話家常,“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也沒關系,說說你的想法。”
許舒榮機械地張動嘴唇,卻不知說什麼好。
理智上,她明白沈愔說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時間差的不合理性。但是感情上,她實在不願相信朝夕相處磕牙打屁的同事會是潛藏在暗處的“内鬼”。
“我、我覺得……”她剛一開口就發現聲音顫抖得厲害,隻是簡簡單單的半句話,冷汗已經不要錢地往外冒。她咬一咬牙,終于順暢地把話說完:“……我覺得,王哥和小陳哥不是那種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她仿佛胸口一塊大石轟然落地,如釋重負得呼出一口氣。
“……如果他們真被兇徒買通了,完全可以想出一個更合理的說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将所有人的目光和質疑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許舒榮說着說着,感覺理順了思緒,語速也越來越快,“這不合情理!”
她話音落下,突然意識到這麼說無異于當面推翻了沈愔的揣測,剛鼓起的勇氣像是被針紮了,側漏得一幹二淨,膽怯重新占據上風:“沈、沈隊,我……”
沈愔豎起手掌,打斷了小許警官期期艾艾的解釋。
“很好,”他微微含笑地點了點頭,“進刑偵支隊快三個月,長進不小,我可以在你的轉正申請上簽字了。”
許舒榮:“……”
什麼情況?
所以頂頭上司方才隻是在試探她?
那那那……那關于“馮欣怡不是在家裡被劫持”的揣測,到底是沈支隊試探她的虛晃一槍,還是他真這麼想?
一瞬間,小許警官腦子裡跳出了千百個念頭,七上八下此起彼伏,将思緒攪成一鍋漿糊。沒等她理出個子醜寅卯,沈愔已經摸出手機,熟練地撥出一個号碼:“喂,紹偉,拿到夜總會的監控錄像了嗎……嗯,那就麻煩你再跑一趟,把五月二十五日當晚十一點到五月二十六日淩晨一點期間,夜總會各個出入口的監控錄像也一起拷貝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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