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件暗紅大氅,自袖口盤龍而上,直到肩頭,背後金線圓繡,圈兒了一對龍鳳,他束的是紫金冠,冠子還是早上何須問親自給他戴上的,兩個人對着鏡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十分纏綿。
他想到此處,裂着嘴笑了,再一看床上端坐着搭着蓋頭的美人兒,随口就說:“接了罷,咱們就别走那些過場了。”
白芫笙一把将蓋頭扯下,見他在圓桌上坐下了,還自斟了一杯酒喝,一時有些尴尬,沉默一瞬,她狀着膽子走過去問,“表哥答應甯哥的事兒,可能說到做到?”
“昨兒我就讓人把定銀給他送去了,”梁錦斜看她一眼,“怎麼你不知道?”
白芫笙讪讪一笑,“我出去不方便,得尋摸好多由頭,再說我娘也看得緊……”
梁錦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既然納了你,姨媽也就呆不了幾日了。”他喝了兩杯酒,獨自走到床邊,從床上扯了一床褥子攤在地上,“今兒你睡床,我睡地上。”
“哪能讓表哥睡地上?你睡床罷。”白芫笙竟還跟他禮讓,梁錦回掃她一眼,砸了下嘴,“那成罷,我就不推辭了!”
他大肆往床上趟下,又自裡側扯了一床被褥到地上去給她,兩人均面上無話,心内惦記着别人,各想着各的事兒漸漸睡過去了。
對面那間屋卻一直亮着蠟,譚青瑤在燈下坐着,透過茜紗窗戶往外看,她原以為梁錦進去不消一刻就會出來,還回他屋裡睡去,誰知她等啊等,也不見有人開門出來。
她原本翹首以盼另外一個女人同她有一樣的命運,就為了開懷一笑,夜裡好能安眠。可别人的命運卻比她好上許多,新婚之夜,新郎官兒留下了。
從星稀月疏到天光破曉,對譚青瑤來說是烹油一樣難熬,可對另外三個人來說,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
梁錦自回房裡洗漱,撩開帳子一看,何須問還在睡呢,邊兒上原本自己的位置上,是個裹着襁褓的孩子,正在咂摸手指頭,兩個眼珠子直勾勾地瞅着他。
他靜悄悄地招呼人過來将梁桭抱走,自己又趟回去,這動靜把何須問吵醒,朝他翻了個身,“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還早啊?太陽都快出來了。”他将人摟在懷裡,聲音似流水一般脈脈,“你不在邊上我睡不踏實,這一晚上光做夢了。夢到咱們洞房那天,話兒也沒說幾句,在夢裡頭我都直悔,怎麼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就給我這麼浪費了?”
何須問在他懷裡悶笑,“這可不怨我。”
“怨我怨我!跟個愣頭青似的!”他一隻手輕輕拍打何須問的後背,“你再眯一會兒,我特意叫白芫笙晚點兒再來給你請安。”
在他緩慢輕拍的節奏中,何須問很快又睡過去,這一覺,還真等到日上三竿。白芫笙早就候在外間了,正跟幾個大丫鬟坐着扯閑,兩人收拾好出去,她立即就立身請安。
那腕子上明晃晃的帶着一個镯子,正是先前何須問送的,隻見他又送無所事手上接過一個錦盒,遞給白芫笙,“這是上好的南紅珠子,梁錦冠禮時别人送的,給你罷。過幾日姨媽就走了,你不用在院兒裡拘束着,去陪她多逛逛,套了車出去采買些東西,帶親戚們帶些特産回洛陽去。”
白芫笙在下頭嬌容一笑,“謝謝嫂君,”随後莞爾,“我叫不慣少夫人,一時忘了改口,嫂君莫怪。”
“沒事兒,愛叫什麼叫什麼。”
留她吃了早飯便各自散開了,她自去找白姨媽,梁錦則吩咐人套車,備了一些禮,帶着何須問出門。
馬車上兩人擠在一處,梁錦抓着他手,神色有些擔憂,“我看傅成近日形容消瘦,面上雖一味刻苦,心裡隻怕還是放不下嶽陽,咱們去看看嶽陽到底好不好,回頭給他通個信兒,好叫他心裡也放心些。”
“餘大人會讓咱們見嗎?”
“咱們是聖上賜婚,他縱然看不過眼,也不敢輕拂。再說還有爺爺這層面子在呢!”
兩人晃蕩一路,到了餘府,果然得餘大人以禮相待,客套寒暄了一陣,擱下禮,就跟着丫鬟往餘嶽陽屋裡去。
驟然一見,餘嶽陽也好不到哪裡去,活脫脫瘦了一圈兒,要個大眼珠子無神的挂在臉上,看得何須問好生唏噓:“你應該保重自己,等傅成中榜來求親時見你這樣,他心裡也不會好過。”
餘嶽陽一聽這名字就眼巴巴地問:“他還好嗎?”
梁錦在案上坐下,憂愁更甚,“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天天悶在房裡苦讀,連我納妾邀他來喝酒他也不來。”
“你又納妾?”餘嶽陽驚掉了下巴,“那一個還不夠你煩的,你還領一個進門?要我說是須問你太縱着他了,換作我,先把他皮揭下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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