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願驚了:“那她還……”當着全鎮人的面拆穿婳娘?
“她不得已的。”孫福運的視線停在邊庭和顧長願之間,意味深長地說:“比神更重要的,是人。”
他決定了,不管鎮上對他有多大的敵意,天一亮就回去,那丫頭想知道的事情,他來問。
第六十九章瓦解(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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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運離開時候,天欲亮不亮。和往常一樣,天上雨水霏霏,地上泥水橫流,孫福運卻覺得黑雲散了一些,有雨停的征兆了。
走進鎮子,火光微亮,鎮上的人排成長隊在帳篷前領早餐,早餐依舊是玉米糊,雨水淹了農田後,島上隻剩一些勉強夠糊口的玉米,前些天有人商量要宰了誰家的羊填肚子,被婳娘攔住了,說牲畜要留着下崽,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吃。隊伍之外,五六十人端着碗蹲在地上,有幾個眼尖的看到孫福運,用胳膊撞了撞身邊的人,齊齊看向他。
孫福運頂着不善的目光朝前走,他知道他攪了火祭,鎮上的人有怨,不過他才不管别人怎麼看,他是來找婳娘的。鎮上的人似乎雖然恨孫福運,但又想先吃一口飽飯,一陣交頭接耳後,幾個肥頭大耳的漢子一口氣喝幹了碗裡的湯,撸起膀子朝他逼近。
孫福運咽了口唾沫,不動聲色地朝人群外挪了幾步,他不想惹事,能避就避,忽覺得眼前一暗,有人擋在他面前,他頭也不擡地繞開,誰知道那人也跟着動了,故意往他身上一撞。
草!這是存心找茬了!
孫福運在心裡大罵,就聽那人扯着嗓子喊:喂!你怎麼走路不看路!
聽這一叫喊,孫福運倒是擡起頭了,因為喊聲不像是沖着他來的,倒像是故意喊給周圍聽的。孫福運抹了臉上的雨水,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叫蒜仔,算是熟人,平時蹲在一起嚼嚼煙葉子、侃侃誰家的母牛又擠不出奶的交情。
“蒜仔,讓開。”
蒜仔不僅沒讓,反而嚷得兇,“撞了我還想走!!給我過來!把話說清楚!”他揪起孫福運的衣領就往外拽,可孫福運五大三粗,蒜仔扯了幾下都沒扯動,還差點把自己絆倒,孫福運看他滑稽,輕輕歎了聲,裝作被揪走了,隻當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兩人一前一後繞到鎮子北角,蒜仔抻長脖子,見沒人跟上來才松了手:“呼,吓死我了。”
孫福運:“你搞什麼?”
“你沒看見剛剛那些人麼?要不是我機靈……”蒜仔揉着發酸的手腕,反問:“你不是躲到哨所裡去了麼?怎麼還回來!”
“我來找婳娘。”孫福運不高興,什麼叫‘躲’到哨所?他孫福運什麼時候躲過事!
“哎,”蒜仔歎了聲,“還找婳娘做什麼啊?沒看見剛剛那陣勢嘛,你想被打死啊?”
“我有事要問她。”
“聽我一句勸,别去了。”
孫福運煩了,他有正事找婳娘,鎮上的人有怨沖着他來就是,他又不是怕事的人!想到這裡,孫福運懶得再和蒜仔糾纏,擡腳要走,忽覺領口一勒,蒜仔又把他扯了回來。
“都叫你别去了,老嶓一家在婳娘門口跪着呢……”
老嶓?孫福運停下腳步,老嶓是細瘦男的爹,細瘦男是老嶓第三個兒子,叫嶓三,在火祭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去踢那死而不僵的巨蟒,反被纏上,被孫福運一槍吓暈了。
“三兒怎麼樣了?”
蒜仔朝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死了。”
孫福運大驚,想起他扯下嶓三腿上的蛇的時候,他的腿都灌膿了,不是被蛇咬了就是被毒腺感染了,後來下山的時候都是被擡下去的。
“老嶓說是你打死了三兒,找婳娘主持公道,可婳娘說三兒身上沒槍眼子,隻有一對牙印,是被蛇咬死的。”
“那當然,我沒打他!”
“可老嶓不這麼說,他說你打了,再說在場一百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你對三兒開了槍。”
“那是想吓暈他,沒看見他在地上亂撲騰,都沒人去救婆娘了嗎?”那時候哪有時間細想,婳娘都要掉下山了,要不是岐羽死命抓着,早成了肉醬了,他沒辦法才開槍,但不是打嶓三,是沖着嶓三腿間的蛇去的。
“問題就出在這兒!”蒜仔抿了口口水,喉結咯噔一下,孫福運跟着緊張,憋了一口氣聽他說。
“你打了三兒,還救了婳娘,老嶓說是婳娘為了護你,才說三兒是被蛇咬死的。”
“放屁!!”婳娘護他?怎麼聽上去他和婳娘成一夥兒的了?這他媽是黃鼠狼和雞成朋友了!孫福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地抖了抖胳膊,想把一身的惡心感抖掉:“你别說了,再說下去,我要跳瞎子河裡洗一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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