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那天晚上住了院,好在情況沒有上次嚴重,他握着胡梅的手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走,離開靳蕭,離開臨川。
那天晚上安頓好胡梅,顧北便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其實第二天再回家收拾也可以的,但他不敢等了,那一夜太漫長,漫長到他怕自己會後悔,漫長到他怕靳蕭那個瘋子一旦找到他,再像上次一樣抱着他跟他說不要怕,他一直都在,其實靳蕭根本不用說什麼,他那個人制藥站在顧北跟前朝顧北伸伸手,顧北就能放棄一切不顧一切了。
顧北回家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出門之前他坐在門口那張小闆凳上沉默了好久,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坐在這張闆凳上是什麼時候,那會兒的顧北自嘲一樣低頭笑了笑,他心想也許從那個雨夜開始他就是喜歡靳蕭的了吧。
臨走的時候顧北沒有收起備用鑰匙,他不想騙靳蕭,顧北不在了但是顧北的家還在,顧北的家在靳蕭的家就在,也許這間破破爛爛的小屋子能給靳蕭最後一絲安慰。
行李箱跟着顧北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痕迹,雪還在下,天地白茫茫一片,一串淺淺的腳印很快就會被落雪覆蓋,明天一早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顧北期待着他給靳蕭留下的傷害也能像那一串腳印一樣慢慢消失,被時間掩蓋,被新歡消弭。
那天的顧北才走出巷子口就看見了靳承風的車,他沒有當成一回事,拉高了衣領低着頭往前走,剛走過靳承風的車頭,車窗搖下來,靳承風叫住了他。
“顧北。”靳承風坐在車裡叼了一支煙,他微眯着眼睛,那張與靳蕭有幾分相像的臉上寫着憤怒與看不起。
“上來聊聊。”
靳承風笃定顧北一定會上車,所以他連車都沒下。
顧北還是上了車,怎麼說都是靳蕭的爸爸,他将行李箱留在了車外。
至今顧北都記得那天靳承風的車裡擺的是什麼味道的香薰,車内空調将密閉的空間吹得溫暖又幹燥,甚至有幾分熱。
“這是要去哪?”靳承風還算很有風度,在顧北上了車的時候他就将煙掐滅了,順手将車窗搖下去了一絲縫隙,車裡的煙味散的很快。
顧北垂着頭在看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
“去北城。”三個字卻被顧北說的格外沉重。
靳承風不喜歡顧北,從見第一面就不喜歡,準确的說沒見面的時候就不喜歡,陳媛弄來那一沓資料的時候他就不喜歡顧北,家裡窮,學習差,還跟小混混在一起混過,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
後來靳承風得知靳蕭住到顧北家的時候他想管但也無暇管了,陳媛催着他要結婚,公司裡的事情一大堆,靳蕭跟他的關系本來就不親,靳承風想着陳媛要是懷了孕,靳蕭如何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當他知道靳蕭是怎麼跟顧北胡鬧的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那天在醫院朝顧北發難不過是想警告顧北一次,靳蕭已經為了顧北頂撞過他太多次了。
靳蕭和顧北的戀愛關系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大喇喇的拆穿,靳承風接到電話的時候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去學校接靳蕭的時候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要讓顧北離開臨川,威脅也好還是利誘也好,他絕不能讓顧北這樣的孩子成為靳蕭人生的污點,靳蕭和顧北不一樣,他往後的每一步路都是美好圓滿的,顧北這樣的意外應該消失。
當聽見顧北說要離開臨川的時候,靳承風難得的第一次覺得顧北也不算太差。
“走了也好。”靳承風敲着方向盤,始終都沒有看顧北一眼,“我今天來也就是想勸勸你,你們家在臨川本來就是話題人物,已經被人戳脊梁骨戳了太多年了,你和靳蕭的事一旦傳出去,對你們家來說隻能算雪上加霜,雖然你媽媽的身體不太好,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被人說丈夫是個瘾君子,兒子還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吧。”
惡心的同性戀。
這人樣的幾個字落進顧北的耳朵裡才叫他真的覺得惡心。
“您放心,我會走的。”顧北擡頭從擋風玻璃看出去,車外起了風,雪花卷在一起,前方能見度不足百米,那一條幽黑小巷像極了他的未來。
靳承風拿出錢夾,手指在卡包欄上轉了兩圈,他兩根手指捏了一張卡給顧北:“裡面是三十萬,密碼是靳蕭的生日,你應該知道的,拿了這錢以後都别來見靳蕭了。”
顧北看着那張紅色的卡片,他覺得老天爺給他的考驗是在太多了。
“你這個人對蕭蕭來說就是累贅,就是污點,走吧,去哪都行,以後如果還有機會見面也當不認識吧,靳蕭不該因為你而去過他從來沒有過的辛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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