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緩緩穿過整條挂滿花燈的沿河長街,最後走離熱鬧的人群,到了一座幽靜的石橋邊,河中悠悠漂浮着點點花燈,不知要流向哪裡。景非容朝河裡看了會兒,問楚雁川:“帝君要放花燈嗎?”
五殿下的心思彎彎繞繞又極易捉摸,明明自己想玩,卻不肯直說,偏要假模假樣地問問别人。楚雁川的嘴邊抿着淡淡的一點笑,答:“要。”
“那我去買,帝君你在這裡等我。”景非容剛要邁步,又回身靠到楚雁川身旁,小聲問,“帝君,錢袋能給我嗎?”
楚雁川将錦袋摘下,遞給景非容,景非容拿了錢袋還不走,趁着周圍一片昏暗,湊過去在帝君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楚雁川扭頭看去,景非容已經跑得隻剩一個背影。
買燈的時候景非容遭遇了老闆娘的調戲,問這位俊俏的小公子要将花燈贈與誰,景非容正小心地提着幾盞燈,聞言擡起頭,笑容奕奕,毫不猶豫地回答:“送給心上人!”
他飛快地回到橋邊找帝君,然而方才兩人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除了路過的寥寥行人,未見楚雁川的身影。
景非容拎着燈茫然四顧,不知怎的心裡揪緊起來,突然意識到楚雁川好像就是這樣的——輕飄飄,那麼安靜,來去都是無聲無息。景非容從不知他的過去,于是便什麼也抓不住,神婚、圖騰,都代表不了什麼,他的手心裡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空的。
衆神在凡間必須屏封靈息,景非容都無法借此感察楚雁川是否還在周圍。
身後是喧嚷歡鬧的花燈長街,景非容立在暗色籠罩的河邊,垂着頭,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手中的燈燃着輕柔火光,将他照得有些孤寂,像個被抛棄的小孩。
“五殿下?”
景非容猛地擡頭,順着聲音望去,淚眼朦胧中,在台階下的河岸邊瞧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是他的帝君。
一顆心好像被穩穩妥妥地接住了,景非容立即邁下台階,走到楚雁川面前,沉默了一會兒,才有點委屈地說:“我以為帝君走了。”
怕被楚雁川發現他哭了,景非容馬上又轉移話題:“我買了燈,已經點上了。”
他将一盞蓮花燈遞給楚雁川,楚雁川伸手托過,兩人在河邊蹲下,一起放花燈入水。兩盞花燈搖搖晃晃地挨在一起,慢慢漂向河中央,燈上的火光明滅如星,将小河點綴得流光璀璨,是天界難有的絢麗可愛。
安靜許久,景非容忽然開口:“我聽說,花燈能帶去生者的祈願,為沒有歸處的亡魂照亮路途。”
他問楚雁川:“冥王大人怎麼說?”
楚雁川看着河中的花燈,眼底倒映着點點光亮,回答:“他說是假的。”
“但總能給人念想,有個寄托也好,如果真的痛失所愛,這也未嘗不是一種慰藉。”景非容若有所思,“故人如輕雲,朝暮不停,卻相隔甚遠,觸之不及。有這樣一盞花燈托在手裡,也算是切實的牽挂。”
細微水流聲中,楚雁川的聲音很輕,有些缥缈,似在品咂景非容的話:“故人如輕雲……”
景非容摸摸鼻子,偷偷瞥了楚雁川一眼,小心翼翼地拿起腳邊的一盞梨花燈,說:“帝君,送給你。”
——是這城裡的元宵習俗,将花燈送人,便是邀請對方一起去賞燈夜遊的意思。
這是楚雁川親口說的,景非容現學現用,反正天色暗,帝君看不到他臉紅。
楚雁川接過梨花燈,頓了頓,道:“我已與殿下一起賞過燈了。”
“留個紀念。”景非容說,“我們第一次一起過元宵呢。”
他說完還特别不好意思,耳朵和臉都燙燙的。随後兩人一起起身,楚雁川道:“五殿下,該回去了。”
“嗯。”
一雙身影漸漸走遠,河水微瀾,兩人同放的那對相互挨靠的花燈在漂遊中一點點分散,最後零落河道兩側,晃晃悠悠的,相隔甚遠。
景非容沒有回天界,他在半路便折了個方向,去了端頤山。端頤山坐落仙界,遺世而立,天界龍族大殿下景非澤便是在此中擔任仙界都督。
一路通暢,處處是相識的神官,景非容順利到了殿外,未讓人禀報,自己推門進去,穿過長廊到了書房門口。滿室浮動着金芒閃爍的仙界簿冊,長長書案後坐着一位藍衣神尊,正垂眸靜閱。
景非容打開手裡的一包桂花糕,低頭嗅了一鼻子的酥香,随後他敲敲門框,邁步往裡走,臉上笑吟吟的,道:“大郎,吃藥了。”
第12章
景非澤聞言擡頭,見五弟正笑容和善地朝自己這邊走,并不意外,笑道:“大半夜的,跑來我這兒做什麼。”
“今天元宵,我出來玩,給你帶點好吃的。”景非容坐到案前,将桂花糕放到桌上,“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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