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攥住他的指尖戳亮了下樓的按鈕,電梯門開,陳譴忍了一路沒敢回頭看身邊沉默的人,此時卻避無可避從轎廂壁上望見徐訣血迹斑駁的臉,明明那樣可怖,可這張臉上的眼睛看他時總是純良明亮。
“我沒事。”徐訣用手背抹鼻梁,刺癢刺癢的,手背也染了血,“真沒事,就蹭了一口子。”
陳譴這些年的沉穩好像是一瞬間坍塌的,他把人拽進電梯,手忙腳亂掏出手機要喊救護車,盯着屏幕半晌,面部識别卻失了靈,他移動指尖要輸入密碼,不斷落在屏幕的透明液體卻使得機子無法感應觸碰。
思維好像無法正常運轉了,陳譴抓着手機往褲腿上蹭,等好不容易能滑出緊急呼叫,他的手指懸在撥号盤上方卻找不着一個恰當的數字。
手機被奪下,徐訣托起他的臉讓他好好看看:“陳譴,我真沒事兒,我好好的。”
陳譴在柔白的燈光下和徐訣對視,張嘴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去醫院。”
“不去,就回家。”徐訣幫他抹兩頰的濕潤,結果也蹭了人一臉的血,徐訣顧不上疼,就咧着嘴笑,“陳譴,你家小狗打架赢了,你不該高興麼,哭什麼啊。”
單車扔在了側門,兩人坐出租車離開,司機踩着油門開得飛快,心有餘悸道:“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
車子裡沒開空調,開着窗散血腥味兒,徐訣迎着灌進車廂的夜風笑得好開心:“年輕人為自己的心肝寶貝發個瘋怎麼了!”
尾音淹沒在大路的車水馬龍中,出租車向長年路六巷疾馳而去,陳譴攥緊徐訣的手看向窗外,遲滞地發現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破舊的地方揣了顆迫切的心。
回到家,徐訣累得癱坐在地毯上不願動彈,陳譴洗了把臉,提着藥箱過來在他面前蹲下:“讓我看看傷口。”
穿唇釘那晚去藥店随便買的藥物,沒想到兜兜轉轉給眼前人用上,陳譴拈着棉球為徐訣清理血迹,想起初遇時徐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你擋住光了。”
明明光就在眼前。
又想起自己為徐訣買了加奶咖啡,可後來他再沒見過徐訣喝咖啡。
棉球由白變紅,陳譴換了一顆,托着徐訣的下巴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喝咖啡啊。”
徐訣疼得龇牙咧嘴,說:“我隻愛喝汽水。怎麼問這個?”
陳譴沖對方橫卧鼻梁的傷口輕輕吹了吹,說:“以前不是給你買過咖啡麼,别是轉頭就扔了吧。”
徐訣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别造謠我!我都喝光了,那時候快冷死,你給我買什麼熱的我都會喝。”
陳譴蹲累了,也坐到地上,兩腿盤徐訣身後:“那你還嘴硬說不冷,什麼人啊。”
“高中生是有尊嚴的。”徐訣兩手繞陳譴腰後扣着,“好了沒,沒破相吧。”
“帥着呢,”陳譴舉着瓶碘伏,“别抱太緊,你衣服好濕。”
“我這是為誰。”徐訣拉開點距離利索地脫掉上衣扔一邊,伸手又把人摟瓷實了,盯着對方的眼睛想問些什麼。
棉簽沾取褐色液體塗上傷口,陳譴屏息弄得認真,待消毒完,他說:“那個彭總,是我爸。”
“啊。”徐訣想摸鼻子。
“别碰。”陳譴拍掉他的手,“我媽曾經錯手捅死的人,是我爸的朋友。”
關于前事他藏了很多年,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深究的話那事兒其實錯不在我媽,可我爸想把人送進去,沒人攔得住他。”
“為什麼……”
“是不是想問夫妻一場為什麼要這樣把人逼上絕路?”陳譴笑了笑,伸手撚了個創口貼,“徐訣,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怎麼跟你說我的名字?”
當初名字是徐訣特意問的,他都記得:“譴責的譴。”
“我媽生我時就這麼個意思。”陳譴說,“他們倆沒結婚,那破男人甚至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媽念書那會兒跟他談過一陣,被他拐上床了,高考那天才發現自己懷上了。”
小時候陳青蓉總怨他,喝醉了會趴在他床頭流着淚說很多,那年高考第一場她就交了白卷,炎炎烈日下背着書包在小診所門口徘徊卻沒錢進去,偷溜回家翻抽屜氣走了有先心的母親,處理完身後事找彭闳讨說法卻撞見對方摟了别的女孩子。
“可能我各方面都更像她,後來她不怨我了,像個尋常母親一樣對我很好。”陳譴撕開創可貼,卻低着頭沒繼續下一步動作,“在麋鹿遇見彭闳完全是個意外,那破男人在走廊跟人搞小糖丸交易被她發現了,剛好我媽捅死了他同伴,他将錯就錯把我媽送了進去。”
徐訣也壓低了脖子,把臉湊到陳譴面前:“所以你是想幫阿姨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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