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上次分手,那天還是我生日呢。你說的那些我都懂,你的不舒服我也理解。我知道你那六年堅持還錢但我和薛宴不清楚,這件事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這真的不是我們的本意,薛宴明明講過,這些錢不要你還的嗚嗚嗚嗚……
“我也不想看到這種場面,我知道你在還錢後,我還和薛宴發脾氣了。也想過早點跟你講清楚的,但是又覺得說出來也很殘忍,我又不知道怎麼表達。而且我不是一個很會講話的人,因為……
“因為我媽媽去世太早了,薛望山又不是人,大伯薛宴都忙顧得上我的時候很少,我很欠缺這方面的教育。我還欠缺很多其他方面的東西,我經常不知道怎麼解決,偏偏很多東西不是靠錢就能解決的,薛宴和大伯也幫不上忙,我就隻能硬撐着。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我呢,也沒有過得很開心啊。”
這是認識十年來,蕭時光第一次聽到陶爾說這麼多的話。
也是第一次見她掉這麼多的眼淚。以至于剛吃完的原本幹爽柔軟的鬓發都被汗水和眼淚打濕,潮漉漉地粘在額頭和臉頰上。
他就拿着抽紙蹲在她面前,耐心又小意地給她擦眼淚,輕柔地給她整理頭發,偶爾給她拍拍背順順氣,希望她能好受一點。
後來覺得衛生間這潮濕又狹小的環境不利于她抒發情緒更不利于情緒穩定,就把人打橫抱起來,就近放在主卧床上。
把枕靠墊在她後背,讓她坐着保證呼吸順暢,不至于哭得被喘不過氣。
在他懷裡的時候,小富婆就頂着他的胸膛低聲嗚嗚。到了床上就盤腿坐着,仰着腦袋對着天花闆嗚嗚。
模樣真的很慘,但每當蕭時光擡眸,看到她被水霧沁紅的鼻尖和被水霧黏連的舒長睫毛,就還是覺得……這位姑娘哭起來有點過分可愛了。
等了很久見她隻是嗚嗚嗚,沒再繼續說,蕭時光以為她講夠了,就努力組織了會兒語言,準備開口道歉。
結果這小姑娘隻是中場休息,嗚嗚了幾分鐘後腦子裡又翻到了别的舊賬,于是“哇——”的一嗓子大哭起來,開始了下半場的審判——
“還有研究生那會兒你來深川做項目。我知道你過來幫忙,我也想說些好聽的感謝你啊,但是你當時那個态度,對我這不滿、那不滿,我明白你不想讓我對甲方那些傻逼那麼客氣、那麼忍讓,也知道你在為我争理,但你、你就不能溫柔點兒?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嘛?你每次都兇!你兇什麼啊兇臭傻逼!
“說到深川就真的很來氣。這次在深川遇見,我們明明都分手好久互不相幹了,你見到我憑什麼高高在上,就好像我不打招呼離開景行罪大惡極似的。嗚嗚嗚嗚你憑什麼啊?你離開我那麼多次我說什麼了?你當年還、還把我送上火車,逼着我離開長沛呢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真是好委屈,你今天高低要跟我講明白十年前為什麼、突然變臉,把我攆走。那天之前我們關系還挺好的,你還幫我刷鞋、幫我縫小裙子,還給我買桃汁飲料,買小西瓜、小雪糕,怎麼突然就兇起來,怎麼會突然要讓我離開長沛?
“要是不把這件事講清楚,我就不告訴你我為什麼突然離開景行了嗚嗚嗚嗚……”
蕭時光悄然擡眸。心跳好像漏了一拍,難受随之而來。
逼她離開長沛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年了。
但當時的場景好像刀刻斧鑿般在腦海裡留下印子,以至于十年過去仍舊曆曆在目。
是悶熱的夜晚,出于潛在的擔憂回到蕭明傑的住處,最後卻還是因為白色小書包裡滿當當的現金發生争吵,蕭明傑撈起椅子往他身上砸,他把蕭明傑摁在沙發上揍。
是漆黑的胡同,抱起當時還是小姑娘的她逃命般地往前跑,心髒快要跳出來,胃裡也翻江倒海,但還是不敢停啊,那時候很害怕,怕一停下來蕭明傑追上了怎麼辦,蕭明傑要是看清了她的臉,跟老沈一樣把這小姑娘綁了怎麼辦。
偏偏就是想什麼來什麼。
回到電子廠的第二天,他果然看到蕭明傑在電子廠周圍兜兜轉轉,給收廢品的大爺遞煙時,笑得貪婪又陰險。
那是蕭明傑在打聽人。
作為這個人的兒子,蕭時光比誰都清楚,蕭明傑惦記上了陶白的錢。被賭鬼惦記上,陶白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她必須走。
但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也不知道長沛哪裡好,她就是喜歡呆在這破舊落後的城市,愣是不願意回她那園林遍布、建築新潮的裴也大城市。
所以為了趕她離開,他說了太多狠話。什麼嚴重說什麼,但都是不過腦子的,現在沒記住多少,但肯定是有“你怎麼這麼招人煩”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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