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傻乎乎的,将來會是個人物——楊玄點點頭,心裡給李伯庸下了這麼個定論。周一開盤,0235高開之後果然跳水,巨大的陰線拉出來,真是……上下天光,一碧萬頃。莊家跑了,都砸在了等着它繼續漲得小股民上,兩撥股評家依然在叽叽喳喳地吵着0235的明天,可惜它已經沒有明天了。老姨安全上岸,指着電視寒碜了老姨夫一天,心情良好。李伯庸呢……心情也良好,周一午飯時間,他的好兄弟趙軒八卦兮兮地找他來問未來嫂子的發展進度的時候,李老闆非常樂呵地說:“挺好,我們找到了一個共同的愛好。”趙軒做洗耳恭聽狀。李伯庸說:“哈哈,我們倆都愛看鬼片。”趙軒:“……”對比顯然趙軒的魅力不大,李伯庸對着他吃飯,吃着吃着,就走神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目光盯在桌子上,眼神有些發直,印堂發紅,想來不日将有命犯桃花的血光之災。趙軒看着他,一條眉毛越挑越高,終于在李伯庸第二次無意識地往飯裡放醬油的時候看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行了啊,想什麼呢?”“楊玄。”李伯庸非常坦然,跟趙軒那是一起月黑風高的時候直奔錄像廳,組團刷蘭蘭的交情,他反正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完全忽略了對方臉上那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自顧自地說,“我老覺得她這個人吧……肯定不屬于那種特别低調的類型,這是遇着坎了,一時過不去,卡在這裡,才會每天悶聲不語地幹點不着調的工作,悶在家裡哪也不去。”趙軒吃着東西,沒顧上說話,心想您老才認識人家幾天啊,這就了解了?李伯庸說:“跟她聊天不膩歪,我以前總覺得和女的除了談情說愛沒什麼别的好聊,我說的她們不愛聽,她們說得我聽不懂,但是她就不一樣……”趙軒把菜咽了:“你們說什麼了?”“也沒說什麼。”李伯庸眨眨眼,露出一個頗為小清新的笑容,差點把趙軒給噎死,“就一評了一下電影裡那些小鬼,哎,你說那些小鬼要是想害人,變個正常點的,先消除别人戒心再撲上去,不是見一個拿下一個,非要披頭散發地出來吓唬人,再招幾個道士來收她。拍花子的跟狼外婆都明白這道理,怎麼人一死就都二了呢?”趙軒心想,呸,我就不該問。“後來還聊了聊股票之類的東西。”李伯庸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飯,感慨,“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趙軒耐着性子問:“你問她什麼了?”李伯庸:“我問她到底為什麼要有股市,弄得一幫人跟賭博似的炒作的炒作,跳樓的跳樓。她跟我說,金融市場之所以存在,最開始的理由不是投機。”趙軒問:“怎麼,你還聽出點門道來?”李伯庸放下筷子,滔滔不絕地現買現賣:“她說很多年前,有人有錢,沒點子,錢都壓箱底,有人有點子,但是沒錢,什麼都辦不成,借錢可以,可是不方便,再說誰願意平白無故借錢給别人呢?于是就有了各種金融機構,錢這東西,一下子就流通起來了,如果說以前是時時斷流的小河溝,有了金融市場之後,就變成長江黃河了,經濟的飛速發展,很大一定程度,是金融市場這個潤滑劑的作用。”趙軒愣了片刻,點點頭:“是有點門道,接着說。”“我又問她,那股票是什麼?”李伯庸繼續說,“她告訴我,股票就是一種買賣,投資者現在拿錢,買未來的回報,整個金融市場,進行的就是一種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交易,本來一個公司要辛辛苦苦好多年,才能一點一點積攢出來家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融資上市,立刻把未來可能的收益全拿到現在擴充廠房,擴大生産,把成長期縮短再縮短,未來就會再更短的時間裡有更大的回報。”趙軒手裡的筷子頓了頓,他忽然擡起頭來,感覺李伯庸的眼睛裡有一種熟悉的亮光,很多年前,他在那個漏風漏雨的學生寝室裡看見過李伯庸這樣的目光,那時候他說過不想給别人打工,想自己做出一番事業來。趙軒遲疑了一下,問:“你不會是想……”“我當然想啊!你看,當年那麼多老字号的店,什麼全聚德、同仁堂、内聯升,那是多少代才攢出來的家底?中間有一代當家人提不起來,也就拉吹了,可是現在就不一樣,隻要你想,隻要别人認為你有這個潛力,就能調動未來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提前用,拿錢生錢,這可不是寅吃卯糧,當年想出這個的人是多天才啊!”趙軒皺了皺眉:“上市……這個太遙遠了,我還真沒想過。”“現在想現在想!”李伯庸說,“我以前也不懂,現在突然感覺前方目标都明确了,我那天跟她聊天,突然發覺自己見識有點少,愣是有點……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覺。”趙軒總覺得他這話說得有點不對勁,一時又想不起來哪不對勁。然後李伯庸自己說出來了,他搓了搓手掌,頗為感慨地歎了口氣:“可惜龍困淺灘,也不願意将就澡盆——要不然我把她撬到咱們公司來多好……”趙軒翻了個白眼,用一根筷子敲了敲李伯庸的托盤:“大哥,你這是真心想追人家呢?還是想學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啊?”李伯庸擺擺手:“哎,都一樣。”“一樣個屁啊!”趙軒終于發現自己跟這貨有點難以溝通,“照你這意思,劉備三顧茅廬是要跟諸葛亮搞基麼?”李伯庸義正言辭地說:“那怎麼一樣?楊玄是女的!”趙軒無力:“哎呀我擦,真不容易,你還能看出這點區别來……”他歎了口氣,目光一轉,正好發現穆曉蘭踩着高跟鞋走進員工食堂,買了東西在不遠處找了個座位,立刻抛棄了李伯庸,随手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端着托盤要換地方:“哎不跟你說了,吃飯時候不談公事,我看見穆曉蘭了,找她坐會,你自己慢慢吃。”“等等!”李伯庸臉色一虎,他覺着趙軒這人哪都不錯,就這點實在讓人看不上,“又幹什麼你?對得起你媳婦麼你?”趙軒笑了笑:“對得起我媳婦,就要對不起我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這是情趣,懂不懂?”“你給我慢着,”李伯庸一把攥住他手腕,盯着趙軒的眼睛說,“我可告訴你,别給我傳出什麼潛規則的破事叫人笑話。”“開玩笑。”趙軒斜了他一眼——眼帶桃花,說得就是趙軒這路人,看誰都跟抛媚眼似的,他面相不錯,又會收拾自己,那眼角一掃,呲啦呲啦地都帶着電……可惜李伯庸絕緣,趙軒說,“我是什麼人?這些年跟着我的哪個不是心甘情願轟都轟不走?我可告訴你,花花公子也是有名譽的!”李伯庸:“你的‘名譽’就是‘臭名昭著’。”趙軒甩開他:“行了,你啊,就繼續走你那‘共同學習,一起進步’的革命主義戀愛路線去吧,别耽誤兄弟泡妞兒啊,不然下回不給你支招了。”穆曉蘭實際上精神很不好,她整個周末都是在楊玄家過的,可是偏偏有點認床,晚上睡眠不大好,加上這事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也不能總不回家,于是心事愈加重了。正好趕上月底要出報表,财物那邊忙得一塌糊塗,整個一上午她被房宵指揮得團團轉,連口水都沒顧上喝,新鞋又不大合腳,感覺腳都快給磨廢了。這一坐下來,才覺得又疼又癢,忍不住在凳子上蹭了蹭,就在這時,突然面前放下了一個托盤,還沒看清是誰,對方就蹲了下來,小心地抓住她的腳腕,皺皺眉,輕聲問:“腳後跟都磨出血來了,怎麼,鞋不合腳?”穆曉蘭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嗫嚅着往後撤了撤腳:“趙……趙趙主管……”趙軒皺着眉擡頭看了她一眼:“别動,等我給你找找,我記得上回手指頭劃破了,誰給了我一盒創可貼還沒用完呢。”他說完,不由分說地站起來,連餐盤也扔在那沒顧上管,急匆匆地跑出去,過了一會,還真不知道從哪找了一盒創可貼回來,稍微一拎褲腳,就半蹲了下來,細心地拉起她的腳腕:“來,稍微擡一點。”穆曉蘭感覺衆目睽睽都在盯着自己,臉已經熱得能煎雞蛋了,腦袋頂上茶壺似的要開始冒白氣,話都結巴了:“不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我自己來。”趙軒也不勉強,把創可貼遞給她,帶着點縱容的笑意說:“行,你自己來。”穆曉蘭哆哆嗦嗦地接過來,低下頭顫顫巍巍地把創可貼往腳上貼,趙軒就拿起她的高跟鞋,舉起來稍微看了看,然後比劃好位置,在鞋跟的地方又貼了一張創可貼:“這回應該不磨腳了,我估計是你這鞋有點問題。”穆曉蘭就沒敢擡頭看他,趙軒又問:“那隻腳呢,也磨麼?”穆曉蘭趕緊搖了搖頭。趙軒輕輕笑了一聲,站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潇灑地端起自己的托盤轉身走了:“慢慢吃,我先走了,腳疼就多休息一會,女孩子家家的,别和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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