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台裡的護士看着老實憨厚的紀茂實,發出輕輕的笑聲來,使得兩個年輕記者鬧了個大紅臉。
“走,我們進隔離區吧。進去後不要碰任何東西,不要摘下口罩,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行。”葉一柏道。
沈明和紀茂實看着不遠處那扇棕色的大門,腦海裡關于隔離區的信息不停往外冒,作為杭城第一第二大報紙的記者,他們的消息靈通程度是普通百姓不能相比的,也有報社的前輩曾來東縣拍過那個隔離點的慘狀,那時候他們報社内部就讨論過,如果自己得了鼠疫會不會主動報備去隔離點。
看着那張甚至稱得上“恐怖”的黑白照片,和照片裡麻木得好像如同一群屍體的病人,他曾毫不掩飾地說道:“要我說,這得了鼠疫不說說不定還能熬過去,一旦去了這兒,就肯定死路一條了。”
那時候他的發言得到了同事的一緻贊同,但他卻沒有平時發言被認可時的欣喜,兔死狐且悲,何況同胞乎。
沈明和紀茂實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輕輕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
葉一柏上前推開了那扇大門……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一陣悠揚婉轉的樂聲傳入衆人耳朵。
“好!”随即是熱烈的掌聲。
“鄭老闆好功底,不愧是梨園裡出來的,這老功夫沒丢,我聽着比這市裡園子裡的角兒還要好上幾分,楊醫生,你說呢。”
那位被稱為楊醫生的樂呵呵地笑着點頭,“好,好聽,鄭先生氣息綿長,想來是好得差不多了。”
另一個病人半躺在病床上,聞言笑道:“不愧是穿白大褂的,這聽個曲子還能診病呢,要不咱以後早上也别做啥檢查了,一人來一段。”
隔離區大堂裡立刻傳來一陣哄笑聲。
沈明和紀茂實傻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八九點鐘,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寬敞的大堂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一樣的病服,或躺或坐在床上。
看得出他們的床都是臨時搭起來的,木闆大小不一,有高有底,有些甚至放在地上,但他們的床單卻都是潔白的,光照在上面顯得格外好看。
但更好看的是他們臉上的笑容。
不知為何,明明是不想去記的,甚至有些害怕的那幾張黑白照片,這時候在腦海裡變得格外清晰起來,他這時甚至能将眼前的幾張臉和腦海裡幾張黑白照片裡的臉一一對上。
但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照片裡那個麻木的,絕望的狀似惡鬼的人,和眼前這個甩着袖子唱着悠揚的《貴妃醉酒》,甚至可以說得上好看的男子,以及這個半靠在床頭拉着簾子往外看的溫和女子,和黑白照片裡半仰着麻木地看着天花闆的那個女人,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二樓是輕症病人隔離區,輕症病人普遍免疫力較強,病症發展慢,就給了我們更多醫療介入的機會,治愈率還是普遍較高的。”葉一柏邊走邊向兩個記者介紹着,他往前走着,走了一會葉一柏停下腳步向後看去,他沒有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果然,那兩個記者居然站在不遠處不動了。
“沈記者,紀記者?”葉一柏疑惑地開口道。
沈明和紀茂實兩人聞聲如夢初醒,他們快速上前,臉上難掩激動的神色,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葉一柏的到來就被其他人發現了。
“葉醫生。”那位和病人一起欣賞《貴妃醉酒》的楊醫生像課堂上被老師抓到開小差的學生似的,飛快原地蹦了起來,快步走到葉一柏身邊,“鄭先生今天早上的檢查數據不錯,在挂兩天水,有希望成為我們這第一個被治愈的鼠疫病人。”
楊醫生說着将手裡的一沓病曆遞給葉一柏,葉一柏接過飛快地翻閱着,“早上搜集的?動作挺快?”
楊醫生“嘿嘿”笑了兩聲,“我們輪班,昨天睡了個整覺,早上效率自然高一些,反而是這些病人,沒睡幾個小時就被我們叫醒打針了,我讓護士中午這段時間不要挂水,讓他們休息一會。”
葉一柏點點頭,“對,鼠疫沒有特效藥,靠的大多是病人自身免疫力,所以除了藥物支持,睡眠和飲食就特别重要,幾個有治愈趨勢的患者多關注一下,鼠疫治愈後,他們體内是有鼠疫細菌抗體的,等到他治愈一個月後,他的血漿就能幫助重症患者,雖說獻血是自願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想我們醫務工作者需要盡最大能力說服患者。”
楊醫生聞言,一改剛剛憨厚随和的模樣,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而激動起來,兩人聊着什麼血清療法,各種專業名詞不斷從兩個白大褂口中冒出來,反正沈明和紀茂實什麼也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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