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交錯,孟缇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她毫不留情的說&ldo;我恨你一輩子&rdo;,言猶在耳。趙初年輕聲說:&ldo;你瘦了。&rdo;你又何嘗不是。其實趙初年不但瘦了,也憔悴了很多,臉上帶着風塵的痕迹。他大衣下是件針織的薄毛衣,看起來并不太保暖。孟缇很清楚這幾千公裡走下來是多麼的疲勞,更何況外面還下了大雪。積累半年的恨意就像他鬓發間的雪花一樣消融無形,取而代之是不可言說的無奈和揪心。憎恨是一種勞心勞力的感情,像一柄劍,需要攢積着所有的力氣才能讓劍鋒朝外針對敵人。她垂着頭,覺得氣息哽住了喉嚨。很久之後才開口問:&ldo;你在門外等了多久?&rdo;&ldo;不知道。我一直在猶豫不要敲門,&rdo;趙初年擡手想要摸摸她的額頭試溫度,卻在最後一瞬停下來,&ldo;想着想着,你就開了門。&rdo;他說得很慢,聽他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痛得很厲害。不是那種肢體上的疼痛,而是另外一種精神上的撕裂感。孟缇忍住自己所有的感情,繼續說,&ldo;你……什麼時候走?&rdo;&ldo;看情況。&rdo;&ldo;程璟在樓下住。&rdo;&ldo;我一會就去找他。&rdo;話已至此似乎再也沒有别的可說。趙初年站起來,拿起牆角的熱水壺晃了晃,打開瓶蓋,還有一丁點水,但熱氣全無。他回頭問她:&ldo;哪裡有熱水?&rdo;孟缇掀開被子下床,從床底拿出電熱水器,又開始穿鞋。單人間沒有衛生間,打水隻能去公共的洗手間,趙初年伸手去接,說:&ldo;我來。&rdo;孟缇用手臂擋開他,搖了搖頭,開門去了走廊。外面很冷,在西北,伴随大雪的往往還有大風,水管子裡留出來的水大概在零度左右,幾乎可以把人的手指頭凍掉。自然條件惡劣成了這樣,哪怕這麼冷,還是不想回屋,不想看到趙初年。她看着嘩啦啦的雪山流水,想,半年了,居然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幾分鐘後她捧着壺進了屋,看到趙初年拿着掃帚和垃圾鏟打掃尾聲,他彎着腰,把床底的紙屑掃出來。孟缇把水壺往桌上重重一砸,&ldo;我自己有手,也會打掃。&rdo;趙初年直起身子,支着掃把靜靜看着她片刻,孟缇也不甘示弱回以冷淡和拒絕的眼風,他大概有一瞬間的怔,但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快,把掃把和垃圾鏟歸回原位。相比一年半年初識時的趙初年,他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在她面前變得低聲下氣,除了讨好還是讨好。水終于燒上了,在電熱水器&ldo;咕噜咕噜&rdo;的呼吸聲中,趙初年把小藥箱搬到在書桌上,随後微微彎了腰,去拿行李箱和大衣圍巾。孟缇不言不語看着他的動作。&ldo;阿缇,記得吃藥,醫囑也在藥箱裡,各種藥都寫了用法。身體總是自己的,不要因為恨我而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rdo;趙初年手扶在門把手上,但沒有回頭,&ldo;我去程璟那裡住。大雪封了路,我大概會在昌河呆一段時間。&rdo;趙初年離開後,屋子再次恢複了死寂。孟缇覺得頭疼,從櫃子裡翻出幾包闆藍根沖開喝下去。她抱着藥杯子笑了,喃喃自語,&ldo;怎麼會封路,又不是沒有路政。&rdo;她之前過得渾渾噩噩,現在終于清醒了。以一種她最不情願的方式。第二天開門的時候,孟缇才發現,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大概是趙初年帶來的藥有效,昨天吃了兩次,今天起來頭就沒那麼沉了,對溫度的變化尤為敏感。冷。外面好冷。冷得眼睛都不想睜開,冷得想把手臂腿都縮到身體裡去。孟缇前所未有的想念溫暖。她返回屋内拿起楊明菲走時給她的備用鑰匙,去了她的房間,從櫃子裡取了一床棉絮和一床被子,費力的抱在懷裡,剛剛想下樓忽然又改了主意,把棉絮被子放回原位,重新拿好鑰匙下樓。程璟的那間屋子她經常去,知道屋子很小而且狹窄,連張多餘的床都沒有,也不知道兩個高高大大男人昨天晚上是怎麼住的。她在樓梯間緩慢的行走,投過樓梯間的窗戶看到遠處的标志性的高大山脈在細雪中消失了身影。雪花就像是層層的白色的巨大窗簾,把這棟小樓和世界割裂開來,連天空都消失了。風從樓梯口卷起,拂過她的臉。她裹緊了衣服,加緊了步子,來到了程璟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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