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外婆是在睡夢中離世的,她的臉安詳又從容。
年少的陳甯甯那時還不能理解死亡的含義。
那一天,她喊了外婆許久,後來便忍不住躺在外婆身邊,閉上眼睡了。隻覺得滿鼻子都是外婆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
再後來,陳甯甯離開了那小院子,又去了大城市。再也沒了家人。
日子一久,很多事情她都記不清了。
唯獨那個院子,那口泉,以及外婆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始終印在她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這些年,陳甯甯心心念念,想着要回家,如今終于又回到了這個院子裡。
她随手摘了一顆西紅柿,在竹池沖洗幹淨。
咬了一口,隻覺得滿口汁水,倒也不酸,反而清甜甘美。
一邊吃着西紅柿,她又走到老樹下,坐在外婆的竹搖椅上。
學着外婆的樣子,自在地搖呀搖。
一時間,隻覺得山間的小風輕輕吹,吹得她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她半眯着雙眼,看着枝葉間散落下來的夕陽餘晖,隻覺得心裡自在又平靜。
陳甯甯知道她終于還是回來了。
…
第二日清晨,陳甯甯在雞鳴聲中醒來,看着那張古香古色的架子床。這才明白,原來她回到老家隻是一場夢。
陳甯甯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可再怎麼說,日子總要照常過。
陳甯甯剛要起床收拾,卻發現枕邊有兩顆又大又圓的西紅柿。
陳家可沒有這種果子,這個時代就算有西紅柿,恐怕也不是那麼常見。
莫非回到老家,并不隻是她在做夢?
陳甯甯顧不得其他,連忙在屋裡翻找起來,試圖找到那扇能夠回到外婆家的大門。
隻可惜,鬧得滿身是汗,卻一無所獲。
陳甯甯最後又累得坐在床上,卻在枕頭下面,翻出了那顆“甯”字玉珠兒。
這珠子恐怕是唯一一個能跟現代有所關聯的東西了。
昨晚臨睡前,陳甯甯也沒有仔細留神看,随手便放在枕下了。此時卻發現珠子上镂的那個“甯”字,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倒像是瑪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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