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神色怔怔地垂着眼。
“阿錦、阿——”楚瀾微頓,疑惑道:“你今日是怎麼了?打從下馬車便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定了親事,緊張麼?”
虞錦蓦地回過神,“哦”了聲說:“我看還是那隻銀花柱配柳葉絡子比較好,你時常舞鞭,容易磕着碰着,配玉恐怕不妥。”
楚瀾深覺有理,也忘了問她适才走神的事,又去仔細挑選那銀花柱的樣式。
虞錦踱了兩步,替她擇了條淺綠色的綠葉絡子,佯裝不經意地問:“我聽我父親說,明日是王爺生辰,可是真的?”
楚瀾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不過我小舅舅不過生辰,明日也是我外祖父的忌日。”
老王爺去世時她才出生不久,對這些事自然沒什麼悲憫的情緒,說得也坦蕩松快,并未遮掩,也無甚好遮掩。
虞錦輕輕“唔”了聲,“那……那王爺往年生辰,便當尋常日子過?”
楚瀾答:“除了給外祖父上柱香,倒也沒什麼與尋常日子不同的地方。”
兩人說話間,楚瀾已命丫鬟付了賬,正往門外走。虞錦還未細問,迎面便撞上一雍容爾雅的婦人,她頭戴一支翡翠銀簪,着了身深綠色如意錦衣,額頭有幾道很明顯的紋路。
楚瀾驚訝道:“外祖母?您怎在這兒?”
這人便是太妃楊氏。
虞錦隻遠遠見過她一眼,還是入京不久時沈老太君做主辦的蹴鞠宴,若非楚瀾這麼一驚呼,她險些沒将人認出。
隻稍頓半瞬,虞錦忙福身道:“太妃娘娘。”
楊氏溫婉一笑,颔首說:“趕巧了,我正說着呢,你曾外祖母前兩日打了對金耳墜送去虞家,搶了我這做婆母的活兒,聽說金縷閣新進了幾匹羊絨緞,将至入冬,便來瞧瞧。”
聞言,楚瀾揶揄地瞥了眼虞錦。
虞錦不大好意思地笑笑,沈老太君似是嫌棄聘禮的規格過小,納征後确實又陸陸續續送來好些精緻玩意兒。
她客氣道:“承蒙老太君與太妃擡愛,阿錦屬實惶恐,又怎敢讓太妃親至挑選物件,實在是——”
“你這孩子,往後都是一家人,你又同我客氣什麼?”楊氏截了她的話,語調慢慢道:“既是趕巧,不若趁此讓繡娘量個尺寸,做身羊絨小襖如何?”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眼前之人是南祁王生母,王府太妃,她又怎敢推辭?
半推半就,便已至金縷閣。
沈家人是金縷閣的老客人,隻是主子親至倒還是頭回,掌櫃的忙騰出上好的休憩間,茶水瓜果一應具備,又呈上時興的面料以供挑選。
楊氏的動作很慢,笑意中又透着幾分疏離。
虞錦應和間側目飛快地打量她兩眼,楊氏是很典型的溫婉模樣,并沒有很張揚的姿色,且平素裡又在老太君的威儀之下,更難矚目。
聽生蓮打聽說,太妃楊氏自老王爺逝世後不久便身體抱恙,沈宅諸事一應不管,就連平素裡夫人之間的應酬也很少參與,是很恬靜的性子。
可不知為何,虞錦隻覺她一臉愁容,那幾根深深的皺紋,瞧着并不像是萬事不理的樣子。
相比虞錦偷摸打量,楊氏的端詳來得更直接些。她忽而笑說:“虞姑娘生得明豔,瞧着虞家将姑娘養得很好,想來自幼便沒受過委屈吧?”
這話問得委實有些沒頭尾,虞錦眉梢一跳,當即想起從前尚在靈州時,那些成親不久的女子是如何抱怨婆母刁難的。
嘶,不會吧?
虞錦忖度着說:“夫人說笑,自幼來父兄便忙于軍務,除卻禮儀規矩不許松弛外,其餘倒是看管不緊。”
楊氏聞言歎息道:“隻怕你父兄将你養得這般好,往後反要受委屈。”
虞錦不解:“太妃何出此言?”
楊氏道:“你乃将門之後,想來也很明白他們這些從軍之人的日子,行軍作戰,少則一兩月,多則兩三年,且朝不——為妻為母,難免擔驚受怕。盡管眼下盛世尚且安穩,可王爺那個性子,是随了他父親,軍務比天大,其餘種種皆可往後安置,普通親王郡王的王妃還能說是享福,可南祁王府,實在是受累了。”
虞錦隻當是未來婆母語重心長,且乖巧聽着,直到楊氏繼續道——
“垚南王府的一應事宜,都需王妃親力親為,既要操勞府裡,又要照顧王爺,恐怕還需忍得夫君長住軍中的寂寞,隻怕性子嬌氣些的姑娘,都捱不了幾年苦日子呢。”
虞錦稍怔,不由正襟危坐。
來了來了,這便是提前“立規矩”,敲打她了。
隻是她這未來婆母的話裡,那怨怼的口吻是從何而來?
虞錦停頓了下,道:“既是嫁為人婦,操持府中庶務乃分内之事,照料夫——未來夫君也實屬應當,至于旁的……當今天下,但凡有些本事的男子皆是早出晚歸,若當真能日日歪在身側的,倒是反而令人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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