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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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謝柏，也不得不贊歎。謝柏出身尚書府，少年登科，堪稱得意，能叫他說出這樣的話，總是有些理由的。謝尚書挑眉，&ldo;聽你說，倒是個好丫頭。&rdo;&ldo;豈止是好。&rdo;謝柏笑笑，雖意猶未盡，亦不再多言，反正他爹并不是沒有判斷力的人。謝莫如給他提了醒，他給他爹提個醒，謝莫如這樣的資質，謝家應該給她相應的尊重與地位。☆、相像謝莫如很快收到謝太太的關懷，謝太太命素藍送了些鮮亮的料子，以及小女孩兒适用的首飾到杜鵑院。這次素藍沒敢再多言，她是個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丫環，上次察覺到謝太太對謝莫如有些複雜的心情，方會冒昧開口，想着興許能緩解下祖孫關系。不料謝莫如晨間請安言語不當快去快回，謝太太固然沒給謝莫如好臉色看，可謝莫如扭頭一走，一桌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素藍身為謝太太身邊的首席大丫環，自來八面玲珑，這還是她丫環生涯中不多見的觸礁事件。有了上次的事，素藍送完東西便起身告辭。謝莫如淡淡道，&ldo;有勞你，代我向祖母緻謝吧。今日天晚，明早我必親去道謝。&rdo;素藍感受着下午春光，不好說這會兒時間連傍晚都算不上，可謝莫如明顯沒有過去謝賞的意思，素藍隻得應一聲，&ldo;是。&rdo;靜薇送她出門。謝莫如命張嬷嬷将東西收起來歸置，張嬷嬷柔聲勸道，&ldo;太太特意給的，料子暫且放放無妨，倒是首飾，正是戴的時候，不如拿出來插戴，總放匣子裡豈不白擱着了。&rdo;謝莫如道，&ldo;先放着吧。&rdo;謝莫如向來有主見，杜鵑院的事都是她說了算，張嬷嬷自小看她長大，見謝莫如這種口氣就知勸來無用，張張嘴，不敢再勸，隻得将東西收了起來。紫藤上前換了盞溫茶放在謝莫如手畔，謝莫如繼續看書。倒是堂上課。其實，謝莫如從來不介意觀看謝莫憂與謝太太撒嬌讨喜，她也喜歡謝莫如漂亮的相貌，雖然對謝莫憂的智慧不大欣賞，隻要謝莫憂不要将智慧用到她的身上，謝莫如亦不願打擾這些人的表演。未料謝莫憂的心胸這樣淺顯，謝太太不過拿東西平息那日晨間的事，謝莫憂便坐不住，直接尋釁到她身上去。謝莫如不願意在這些事上耗費時間與精力，索性給謝莫憂個教訓。傷及甯姨娘，實非她所願。不過，傷都傷了，又能怎樣？謝莫憂這般行為，謝莫如已經明了甯姨娘心中是個什麼态度了。真難為甯姨娘賢惠若幹年，以後，恐怕她還得繼續賢惠下去。謝莫如去了華章堂上課，謝莫憂羞的滿面通紅，眼裡淚水打轉，甯姨娘終于回神，匆忙壓下心中恨意，打圓場道，&ldo;你這孩子，總是這樣心直口快。&rdo;謝莫憂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謝太太今日所受震憾絕不比甯姨娘少，她實在沒心情安慰謝莫憂，隻道，&ldo;莫憂也去上課吧，别誤了時間。&rdo;甯姨娘立刻拉着謝莫憂走了。謝莫憂現在哪裡有上課的心，一出松柏院眼淚就掉了下來，臉又憋的通紅。甯姨娘帶她回了牡丹院，已有伶俐的丫環打來溫水捧上巾帕，甯姨娘親自擰了濕巾帕給女兒擦了臉，歎道，&ldo;這有什麼好哭的。&rdo;不過是羞辱，人生在世，誰沒受過一些羞辱。謝莫憂眼圈通紅，牙關緊咬，直待母親将丫環打發出去，謝莫憂喉間逸出一聲哽咽，握緊拳頭，眸中噴火，&ldo;謝莫如！&rdo;甯姨娘神智回籠，歎道，&ldo;你也是，你什麼樣的衣裳首飾沒有，難不成還眼紅這個？&rdo;還是年紀小，心裡存不住事。&ldo;我不是……&rdo;有些小心思，可是，隻想自己知道。甯姨娘低頭撥弄了下腕上金镯，問，&ldo;莫憂，你祖母是喜歡你，還是喜歡莫如？&rdo;哪怕今天受了些刺激，謝莫憂心裡也有答案。甯姨娘又道，&ldo;那以往，你祖母偏愛于你的時候，你見過莫如說你今天這樣的話嗎？&rdo;謝莫憂一梗，愈發覺着羞惱。&ldo;你話說的也沒錯，你祖母給她衣料首飾，可莫如既不穿也不用。你都能看出來，難道你祖母看不出來嗎？&rdo;甯姨娘歎，&ldo;有些話，你實在不用說。說了，就是畫蛇添足。&rdo;謝莫憂又掉了幾滴眼淚，方道，&ldo;我話是說的不對，可她也實在……&rdo;&ldo;實在什麼？實在不給你面子？&rdo;甯姨娘平靜的問女兒，&ldo;莫憂啊，你是她什麼人，她要給你面子。你要是真拿莫如當姐姐，今天這樣挑撥的話就不該說。你要不拿她當姐姐，又憑什麼希望她拿你當妹妹？你拿話挑撥于她，還想讓她給你留下面子？&rdo;謝莫如是個非常難對付的人，哪怕沒有今日之事，甯姨娘亦得承認這一事實。她多年想收攏謝莫如，對謝莫如處處周到，樣樣小心，她自信，倘換一個人，早該養熟了。可是，憑她如何親近，謝莫如連眉毛都未動過一根。你對她好，她不領情，别人頂多刻薄謝莫如一句寡情。但，謝太太這些年冷冷淡淡，謝莫如照樣是眉毛都不曾動一根。這樣油鹽不進的性子，實是甯姨娘畢生遇到的難纏人物。自小看到大，謝莫如不好相與，這是毋庸置疑的。&ldo;你還不知道，你二叔為什麼會對莫如另眼相待吧？&rdo;甯姨娘跟着謝太太掌家多年，消息靈通不比尋常，繼續道，&ldo;那天你祖母還沒進宮，她就猜出宮裡可能是相中了你二叔，從而給你二叔提了個醒。&rdo;謝莫憂不信，&ldo;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猜到宮裡的心思。&rdo;甯姨娘沒有回答女兒這個問題，而是道，&ldo;莫憂，雖然你與莫如一道念書，可是沒必要跟她比這個。人外有人，這世上聰明的人有很多，比你聰明，比我聰明，都很正常。你是因為覺着自己不如莫如才這樣沉不住氣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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