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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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打趣，&ldo;私下也不要你啊我的，該叫小姨丈才是。&rdo;李宣道，&ldo;那我給莫如妹妹叫什麼。&rdo;皇室就是這樣不好，輩份時常淩亂。三人均是一笑，李宣說到一件趣事，&ldo;平國公府世子對北嶺先生獻殷勤，特意買了一卷青松明月圖送給北嶺先生，結果北嶺先生一看，竟是假的。&rdo;謝柏看謝莫如一眼，道，&ldo;青松明月圖在先帝時曾被賜大長公主，怎會流落民間？先時我同莫如倒是在文玩鋪子見過，我一見便知不是真品，平國公府與國同長，怎會連此事都不知？倒鬧出這等笑話。&rdo;李宣道，&ldo;平世子是個憨人，不知又是誰在唬他。&rdo;謝莫如道，&ldo;這事定不是外人做的。&rdo;李宣道，&ldo;妹妹不知，平世子憨的厲害，還是個棉花耳朵。&rdo;能哄他的人多了去。&ldo;聽說柳妃剛剛生了小皇子，晉為妃位，這個時候，誰肯去得罪平國公府。&rdo;謝莫如好奇，&ldo;這位柳妃娘娘恐怕與平世子不是一母所出吧？&rdo;謝柏李宣齊看謝莫如，平世子這一件事兒您怎麼就看出柳妃娘娘庶出來着？謝莫如隻作尋常，道，&ldo;要是柳妃娘娘同胞兄弟，哪個敢去作弄平世子？&rdo;李宣做個&ldo;噓&rdo;聲的手勢，嘿，這可是陛下的小老婆喲，咱們不好私下說閑話的喲。謝莫如不以為意，&ldo;這有什麼不敢說的，漢武之母王太後還是再嫁之身，自古英雄不論出身。我就是覺着平國公府都亂到外頭來了，可知府内是何情形。&rdo;李宣歎，&ldo;公門豪府，自來便少有清靜的。&rdo;謝莫如笑，&ldo;人心思亂，則世道亂。人心不靜，則世道不甯。一府一家，亦同此理。&rdo;李宣不好再接此話，謝莫如道，&ldo;這是李兄曾外祖母的話。&rdo;曾外祖母……那，那不就是，他娘的祖母麼。他娘的祖母，那不就是當今的祖母麼。當今的祖母，那不就是太祖皇帝的親娘麼。那位偉大的女性說的話，李宣恨不能站起來恭聽。結果，他這剛把他曾外祖母的身份翻譯到官方系統認證，想起身以示恭敬時，謝莫如這話也說完了。李宣道，&ldo;莫如妹妹，以後你再有這種話，先給我提個醒兒。&rdo;謝莫如哈哈一笑。李宣嗔怪瞧她一眼。謝莫如同李宣打聽，&ldo;平國公世子品性如何？&rdo;李宣道，&ldo;雖無甚大本領，憑心而論，那不是個壞人。隻是柳國公二子太過出衆，就顯着世子有些平庸了。&rdo;李宣素來厚道，能叫他說出平庸，可見不是一般的平庸。謝莫如點點頭，并未多言。待李宣告辭，謝柏十分懷疑謝莫如要對平國公府下手。柳妃在胡太後耳邊敲邊鼓的事，謝貴妃已跟謝太太說了。關鍵是，既瞞不過謝貴妃，自然也瞞不過趙貴妃。于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沒過兩日，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柳妃在胡太後面前下話兒的事兒了。也不知到底是誰将此事流傳出去的，柳妃知此事洩露後，氣得在宮裡摔了隻翡翠盞。謝貴妃立刻差宮人給柳妃補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柳妃頓時噤若寒蟬。謝貴妃對謝莫如沒印象更沒感情，對謝莫如的身份亦有忌諱之處，對謝莫如在帝都的所作所為更是不置可否，但，謝莫如畢竟是姓謝的。她還協理六宮呢，柳妃就敢在胡太後耳邊對謝莫如說七說八，當她死人不成！此事，謝太太亦早告知謝莫如，隻是謝莫如當時并無動靜，如今打聽平國公府之事，謝莫如顯然不是無地放矢。☆、好處~出使西蠻就在眼前，謝柏多歇在公主府，宜安公主與謝柏夫妻關系不錯，很為謝柏收拾了許多遠行物什。還想着派個穩重侍女在一畔服侍，謝柏笑，&ldo;千裡迢迢的，女孩子柔弱，不必帶侍女，有小厮服侍即可。&rdo;宜安公主道，&ldo;我隻擔心小厮粗心。&rdo;謝柏笑，&ldo;我一大老爺們兒，有什麼要緊。&rdo;宜安公主便不再堅持，小夫妻離别在即，自然有許多私房話要說。宜安公主是不放心丈夫出遠差辛苦，謝柏則有些不放心宜安公主的政治素養，謝柏道，&ldo;我這一去，至少兩月。倘你有難以抉擇之事，隻管去同母親講，或者問莫如，都可以。&rdo;宜安公主與謝太太的婆媳關系是很不錯的，隻是，她對謝莫如很有些敬謝不敏的意思。不過，丈夫這般說自是關心于她，她性子柔順，柔聲應了。謝莫如對宜安公主也沒什麼特别的印象，除了覺着宜安公主自小長在宮廷，卻完全沒有應有的政治眼光外，宜安公主對她也就是個路人甲。當然，比路人甲強，宜安公主是她二叔的媳婦，但也僅止于此了。尤其宜安公主帶着謝莫憂去承恩公府參加春宴，謝太太謝尚書不說什麼，謝莫如更是事不幹己不開口，不置可否。謝柏給謝莫如送了一些峨嵋山茶，謝柏笑，&ldo;公主喜歡吃這茶，宮裡賞賜不少，公主原說要差人送來。我正好過來，就一并帶過來了。&rdo;謝莫如道，&ldo;這茶以前聽紀先生講過，咱們府上倒不常飲。&rdo;新茶用外錫内金的小茶罐盛放，謝莫如打開一罐，聞了聞，命丫環去泡來。另指了一罐尚未開封的道，&ldo;給紀先生送去。&rdo;又對二叔解釋道，&ldo;紀先生是教我與莫憂的女先生。&rdo;謝柏颌首，尊師重道原是應當。他家裡不缺東西，缺的是子弟這份兒眼力與做人的周全。謝柏道，&ldo;我這就要去西蠻，年前借的書該早看完了，明日我正有空，不如一并去翰林院把書還了，你要再借新書，也無妨。&rdo;謝莫如自然稱好，一時紫藤捧來新茶，叔侄二人共品新茶。謝莫如對茶也就那樣，她自來衣食不缺，在這上面的欲望并不強烈。她另有其事，問謝柏，&ldo;二叔，城裡可有關于平世子的新鮮事兒？&rdo;謝柏素日事忙，哪裡會關注平國公世子，想了想，道，&ldo;平國公世子啊，上次給北嶺先生送了回假畫，便不大見平世子出門了。&rdo;謝莫如點點頭，&ldo;看來是受了責罰。&rdo;謝柏見謝莫如格外關心平國公柳家的事兒，不禁提醒她，&ldo;平國公府庶強嫡弱，在帝都不說人人皆知吧，也不算什麼機密事。但有一樣，你心裡有數，平世子的生母平國公夫人王氏出身先甯國公府，甯國公府當年隕落，跟英國公脫不開幹系。後來今上親政，方正先甯國公之名。&rdo;換言之，英國公府方家與甯國公府王家，那絕對是血海深仇。謝莫如眉毛都未動一根，道，&ldo;今上既為甯國公府正名，怎麼如今已不聞甯國公之名呢？&rdo;帝都公門侯府，現在早已沒有甯國公府。謝柏深看謝莫如一眼，謝莫如忽心生不妙，果然，就聽謝柏道，&ldo;據聞當年甯國公府滿門抄斬，後來今上命人去尋甯國公府後人，男丁不存，便将甯國公府爵位徹底收回。&rdo;謝莫如點頭。第二日，謝莫如與謝柏去翰林院外書館換書。翰林院在搞土木工程，謝柏進去見一處館閣圍着布幔，似有工人在施工，有熟悉的同僚過來打招呼，謝柏不由問，&ldo;這是在做什麼？&rdo;那同僚笑，&ldo;北嶺先生有批前朝典籍要捐獻，掌院大人交待将東簡館收拾出來，盛放北嶺先生捐的典籍。&rdo;謝柏辭了同僚，帶謝莫如去外書館挑書。謝莫如心道，看來今上的确是要修前朝史了。謝莫如這次一下子挑了六本書，謝柏替她拿着往外走，見有人眼光頗有深意。謝莫如隻作未知，輕聲道，&ldo;我看不久就得有人面谏二叔，讓您以後别帶女孩子來外書館了。&rdo;謝柏笑，&ldo;不用理。&rdo;人活呢，哪裡能少得上是非。他心中有數，豈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謝莫如一笑，與二叔回家的路上還在書鋪子裡買了一套北嶺先生的著作，謝莫如問店家掌櫃，&ldo;有沒有薛帝師的書？&rdo;店掌櫃自書鋪子最裡頭尋出幾本薛帝師的書來，相較于北嶺先生著作的醒目位置，謝莫如不禁道，&ldo;你這掌櫃也忒勢利了，怎麼，北嶺先生正當有名聲，就把他的書擺這最好的位置。薛帝師的就随便掖什麼犄角咯啦！&rdo;掌櫃見這叔侄二人皆衣飾不凡，外頭又有車馬仆從相随，便知這二人是極有身份的。不過，能在帝都開起這偌大書鋪的，自然也不是尋常人，掌櫃更是極會說話，一團和氣的笑道，&ldo;南薛北江，兩位先生都是受人敬仰的大學問家。隻是，近些日子，買北嶺先生書的人更多些，就多擺了些出來。薛帝師的書，咱們也是一樣一樣好生供奉着呢，不敢怠慢不敢怠慢。&rdo;謝莫如命掌櫃将書包好，道，&ldo;倘我是你，立刻豎一牌子出來，把南薛北江的名号豎起來。論官身，薛帝師身份更在北嶺先生之上，如今北嶺先生正有名聲，北嶺先生的書，不用吆喝也賣得好。你是生意人，當借北嶺先生之名把薛帝師的名号打出去，如此，由北嶺先生的書帶一帶薛帝師的書，你生意豈不更好。&rdo;說完，命下人結賬，就與謝柏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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