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澤的咳嗽聲傳了出來,聽起來似乎頗為嚴重。
庭院裡偏廳極近,窗子又是半開着的,也就是說方才裴淵與魏子骞兩人切磋打鬧的場景完全映入了裴明澤的眼底。沈婠頓覺心中尴尬,想要轉身一走了之,可是禮數上并不允許她這麼做。
沈婠道:“我進去與王爺行禮。”
覽古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裴明澤坐在輪椅上,手裡握着一本書冊,聽見腳步聲進來,他擡頭一望,剛好迎上了沈婠閃躲的目光。沈婠心裡有些緊張,并非是因為見到了裴明澤,而是擔心裴明澤會聽到她與魏子骞所說的那一番話。
她故意誤導魏子骞,隻欲讓威遠将軍與平南侯為敵。
魏子骞聽不出來,可她知,以裴明澤的聰慧,定然能明白。
“王爺安好。”
裴明澤笑:“嗯,沈姑娘也安好。”
沈婠道:“怎麼方才王爺過來了也不說一聲?”
裴明澤擱下書冊,道:“你們年輕人說話,我去了反倒讓你們拘束了。”
沈婠不禁笑道:“王爺又開始老氣橫秋了,王爺也不過是比婠婠大九歲。”
裴明澤咳了幾聲,想要喝水潤潤嗓子,剛要擡起桌案上的茶杯時,發現茶杯空了,而茶壺卻是在沈婠的身側。沈婠立馬會意,連忙站起身來。
有了上回的事故,這回沈婠是萬萬不敢太過接近裴明澤的,便是倒茶也是盡量離得遠遠的。
裴明澤見狀,笑道:“上次我知你不是有心的,你不必太過介懷。”
沈婠低聲道:“王爺如今有病在身,要是再因我而出了一身的紅疙瘩,婠婠也難以過得了心裡那一關,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裴明澤緩緩地喝了口茶。
他道:“前些時日魏平私下裡來尋過我,并未說些什麼,隻是過來與我閑話家常。”沈婠一怔。裴明澤又道:“那是我第一次見魏平。實話實說,你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
沈婠不解,“王爺的意思是?”
裴明澤道:“你可知我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沈婠颔首。
裴明澤緩緩地道:“我出生時,恰好天降祥雲,呈瑞龍之态,國師與先帝道我乃是命中注定的真龍天子。先帝極其信任國師,曾三度想改立我為太子。隻是後來先帝不到半年便駕崩了,當今聖上乃是早已立好的太子,他與先帝一般,亦是信鬼神之說,雖是殺掉了國師,但心中仍是不安。若非母後一力保下我,恐怕我早已活不到今日。這些年來我閉門不出,且有腿疾,又不能近女色,聖上對我的忌憚方是有所減緩。”
沈婠頗是驚愕,原以為裴明澤閉門不出是性子使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的原因。
她心中有所警惕,“王爺為何告訴我這些?”
裴明澤淡道:“方才你對平南世子似乎頗有敵意,言語間又似對平南侯頗有不滿。我曾讓人去查探過,沈府與平南侯府并未有什麼宿怨,而你亦是跟平南侯府不曾有過交集。我揣測了一番,想來你欲要讨好太後,且與長公主結交,并煽動魏府與平南侯為敵,雖是不知原因,但你為的便是對付平南侯府吧。”
沈婠身子一顫。
裴明澤的确聰明,聰明得可怕。
她的心思完全被看透了。
裴明澤又道:“我不會與任何人說,你要做什麼都罷,隻是莫要來算計我。魏平來尋我,定然與你脫不了幹系,對嗎?”
沈婠默然,她的确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一日借史實提醒威遠将軍,她大可不必拉出裴明澤來。隻是她沒有料到當今聖上會如此忌憚裴明澤,她還以為裴明澤如此聰慧,定不會甘心隻當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所以她才想着在魏平面前提起裴明澤,好讓裴明澤多個人情。
如今看來,是她自作聰明了,她把裴明澤想得太過複雜。裴明澤是才華橫溢,且有顆玲珑剔透的聰慧之心,但他沒有野心,他要的是安分度日。
沈婠的唇翕動着,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垂下頭來,隻好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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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響起一道驚雷,轉瞬間春雨淅瀝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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