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恩就擎着酒杯站在那兒,不時有人上前,語氣殷勤,姿态谄媚地與他說着什麼,他的神情始終是疏離的,淡漠的,仿佛一個随時會丢下王位一走了之的國王。倒是秦瑞铖緊緊跟在他身旁,笑得溫和又得體。
阮沅看得有趣,秦瑞铖一定以為自己是即将繼位的儲君,卻不知道此刻站在那兒的他,倒更像是君王的随侍。一扭頭,阮沅又注意到竟然有幾個腕上纏着十字架手拿鍊的女人将林菱簇擁在其中,不知道在說着些什麼。
她好奇地問身旁的秦亦峥:“林阿姨信教?”
秦亦峥點頭,從進入宴會廳開始,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極少開口,阮沅隻當他是尴尬,此刻卻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不放心地捅了捅他:“怎麼了?”
“你能不能旁敲側擊問問你爸,我媽現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秦亦峥語氣有些低沉,“我總覺得要出事。”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常青藤編織的花環門頭下走進來一個人影。
是顧傾城。
阮沅忍不住給了秦亦峥一個“您老真是鐵口神斷”的崇敬眼神。秦亦峥卻是一聲苦笑。
顧傾城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薄紗長裙,像蟬翼一般透明,隻在重要部位釘着米粒大小的珍珠和長管珠,燈光照在她身上,那粼粼的低閃的輝光,是難以描摹的性感,偏偏除了脖頸和鎖骨,半點肌膚都沒有露出來,叫人無端又覺得仙氣缭繞。
她就這樣嘴角含笑,施施然地走在地毯上,裙尾拖曳在地上,讓人忍不住想俯身去替她提着裙角,又或者隻是想去看她的落腳處,會不會綻放出一朵朵金蓮來。大家下意識的屏息凝神,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鴉雀無聲裡唯剩清淡的音樂,也成了天女下凡的配樂。在絕世的美面前,一切都要俯首稱臣。
是一個清冷的聲音把衆人拉回了人間——“我沒有邀請你,女士。”
看客們開始叽叽喳喳地議論開來,貪婪的、嫉妒的眼神,自作聰明的、自以為是猜度都沒有讓顧傾城的腳步有一絲凝窒,她依舊不疾不徐地走着,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舒展自如,眉目含笑,仿佛走向新郎的新娘。
忽然,她腳下一頓,衆人下意識地一靜。然而她隻是伸手從最近的侍者的托盤上用纖纖兩指夾住了一杯瑞吉酒店最有名的“紅鲷魚”(RedSnapper),年輕的侍者整張臉頓時變成了一張大紅布,都不敢擡眼看她。
顧傾城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兩分,她就這麼舉着酒杯,款款走向秦林恩,半點眼神也沒有施于旁人。
林菱臉色慘白,覺得自己被顧傾城碾成了一顆塵。她突然後悔今日聽秦瑞铖和黎菁的勸,穿上了這件旗袍,原本合體的衣服此刻緊匝匝地箍住她,不像一件衣裳,反而成了一道枷,将她整個人的肉身和靈魂悉數禁锢。沒有用的,永遠比不上,無論她怎麼努力,雲泥之别從她們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她是朱門绮戶裡嬌養出來的小公主,她是土坷垃裡刨食的農家女。
沒有用的。
阮沅覺得此情此情堪比小行星就要撞地球,簡直緊張得心都要蹦出來,說實話,她是挺喜歡顧傾城的,雖然對她的一些所作所為看不慣,但人總是對長得好看的人格外寬容,而顧傾城何止是好看。因為太美,大家自知拍馬也趕不上了,反而從心底生出一股憐惜和欣賞來。阮沅有些擔心顧傾城難堪。
在和秦林恩隔着一米的位置,顧傾城站定了,朝他遙遙舉起酒杯,巧笑倩兮地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秦林恩沒有舉杯,也沒有說話,顧傾城依舊在笑,她不以為意地一仰頭,飲盡了杯中酒,又将空杯丢給侍者,在侍者慌亂地穩住托盤的動作裡,她像來時一般款款地走了。
視線掠過阮沅和親生兒子,顧傾城先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又朝阮沅眨眨眼,翩跹而去,仿佛真的隻是故人來道個賀而已。
秦林恩注視着她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竟想起少年時讀的唐傳奇《柳氏傳》裡那句——“輕袖搖搖,香車辚辚,目斷意迷,失於驚塵。”
他們早就失于驚塵了。
顧傾城的身影消失在常青藤花環編織門下時,秦亦峥拉着阮沅,也退了出去。然而到門口時,顧傾城卻已經不見了。
秦亦峥有些茫然地環視四周,不多時,他的手機響起來,是顧傾城打來的。
“喂——”
那頭的聲音很愉快:“我走了,不用找了。你終于和阮家小丫頭在一起了啊,挺好的。”
秦亦峥對于母親今晚的神來一筆說不上心底的感覺,便沒有接話。顧傾城有些不滿:“算了,跟你老頭一樣,木疙瘩,把電話給阮沅,我跟她講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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