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小滿點了下頭,他反倒莫名的有點兒拘束,很勉強地笑了笑,把鑰匙拔出來。
“滿,來吃飯。”爺爺在餐桌前喊他。
柳小滿答應一聲,邊換着鞋打量家裡。一屋子的煙火氣,飯菜已經都上桌了,爺爺和他那個爸都坐在桌上,燦燦也在,抱着一張凳子攀上爬下的,手裡擺弄着……
他定睛看了一眼。
他的大章魚。
梅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立馬在圍裙上擦擦手,指着燦燦:“哥哥回來了,給哥哥放回去!”
又趕緊跟柳小滿解釋:“上午讓燦燦在你床上睡了一覺,他看見了非要玩兒……别的東西我都沒讓他動!手機你沒帶,在枕頭底下,我怕他亂摸,都給你放床頭櫃裡了。”
柳小滿正從裡到外的難受别扭着,聽見“手機”心裡猛地一提,去看爺爺,爺爺沒反應,像是沒聽見一樣,夾了一塊子菜。
倒是燦燦扭頭看看柳小滿的臉,是那種典型的試探眼光,見柳小滿沒發言,就把大章魚往懷裡一摟:“我不!”
“你這小孩!”梅姨擡腳就上去了,劈手把大章魚奪了過來,“說了等哥哥回來你就放回去!不聽話!”
燦燦嘴一撇,仰起脖子又開始哭。
柳小滿顱腔裡連着蹦了兩下,真的覺得煩透了。
對方是個孩子,那麼小,他不能跟他計較。就算不是個孩子,是個差不多大的同齡人,他的性格也未必能真的拉下臉。
這是他寶貝的大章魚,但在别人眼裡就是個布做的娃娃,是拿給孩子玩兒無關緊要的東西。現在孩子還哭了,他連心底那點兒不愉快都不能表現,不想顯得自己跟孩子置氣,沒教養。
爺爺還在呢。
柳小滿壓着心裡的憋悶張了張嘴,剛想說沒事兒,讓他再玩會兒吧。他一直悶頭沒說話的親爸估計也是被哭煩了,皺着眉頭“啧”了一聲,沖梅姨說:“一個娃娃,給他玩玩怎麼了?哭哭哭,哭得人鬧心。”
他一開口,柳小滿就感覺自己的腦子“嗡”了一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梅姨拿着大章魚站在原地,有點兒沒主意,又看了看柳小滿。
爺爺“啪”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給小滿放回去。”他沒回頭看梅姨,嗓子很沉,帶着咳久了漏風一樣的氣音。
燦燦跟個開關一樣,當即閉嘴不哭了,摳了摳自己的臉。
“啊,放呢。”梅姨立馬說,“就放呢。”
這一整個半天,柳小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五個人的餐桌讓他很不适,筷頭跟另一雙筷子在同一碟菜裡碰上讓人不适,隻能飛快地挪開;飯後收拾碗筷一向是他的活兒,現在被梅姨搶着做了,讓他别管,去學習;鎖上房間門攤開作業,剛覺得喘了口氣,沒做兩頁,門被推開了,梅姨挺不好意思的抱着睡着的燦燦,小聲問他能不能讓燦燦在床上睡一會兒。
柳小滿把自己的東西收了收,搬去了爺爺房間。
爺爺也在午睡,他坐在床沿愣了會兒,去客廳搬了把凳子回來。
搬凳子的時候他爸還在客廳坐着,也不能說坐,半坐半靠地倚在沙發上邊抽煙邊玩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一會兒一串笑聲,一會兒一串笑聲,很短,聽着主角還都不一樣,情節也不連貫。
看見柳小滿出來,他下意識地想坐好。腿都放下去了,估計覺得自己到底還是個長輩,面對十幾年沒見陌生的兒子也用不着這麼客氣,就沒再動,保持着這個說起不起的姿勢窩囊在沙發上。
煙灰掉在沙發上一截,他随手抹了抹,望着柳小滿張張嘴招呼了一聲:“中午吃飽了吧?”
這個問題問得不倫不類,格外的沒話找話。
柳小滿能理解他,畢竟他也沒話說。
“嗯。”他隻能尴尬地點點頭,目光也不想跟他爸對上,拖着凳子回去。
本來他想順便去趟衛生間,看燦燦一個人在他屋裡睡着,客廳也沒有梅姨的影子,就沒好意思去敲門。
爺爺一直沒提他手機的事兒,柳小滿不知道他是早就知道,還是在家裡給自己留着面子。他也不敢看,偷偷背了背夏良的手機号,背完跟衣服一起擱在了櫃子裡。
同樣沒跟他提的還有他爸這一家三口,為什麼回來、待多久、之後還走不走、不走的話怎麼辦……很多問題,爺爺不提,他也梗在心裡不好開口——兩室一廳,随便說句話隔壁都能支楞起耳朵。
不過不管待多久,第一天晚上柳小滿就過得十分痛苦。
爺爺年齡大了,呼吸肺之類的本來就不好,夜裡打呼噜這都不提,關鍵是咳嗽,和家裡被子不夠。
平時隻有他跟爺爺兩個人,夏天蓋小涼被蓋被單都不是事兒;冬天就一人兩床被子,一層蓋着一層搭着,趕着天晴就勤曬曬,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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