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檢查室,顧清宇還是很不舒服,蘇俏推着他在檢查室外坐了好一會兒。
一直到顧清宇長舒一口氣,告訴蘇俏,“我沒事了。”蘇俏才放下心來。
其餘的常規檢查不痛不癢的,很快就做完了。馬上就要到吃午飯的時間,顧清宇跟蘇俏商量,“今天我們在外面買點吃呗,别吃醫院食堂的飯了。”
蘇俏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醫院的飯難吃得要死,種類還很少。既然今天出了科室,不如吃點好吃的。
住院部樓下就有一家餐廳,顧清宇點了一碗牛肉面,蘇俏也和他點了一樣的。
蘇俏用勺子一點一點把牛肉面切斷,方便顧清宇用勺子吃。看着這一幕,顧清宇想起了自己之前住院,也和蘇俏一起吃面條,蘇俏也是這樣用勺子給他切斷面條的。隻是那個時候,蘇俏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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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時候,蘇俏就對自己無微不至了。
顧清宇擡手摸了摸蘇俏的頭發,“蘇俏,你說,要是哪天你和我分手了,我自己還怎麼吃面條呀?”
蘇俏用勺子盛起一勺短短的面條送進顧清宇嘴裡,“别瞎說,我可沒有和你分手的打算。隻要你别和我分手就成。”
顧清宇咽下口中的面條,又就着蘇俏的勺子喝了口湯說:“我身體已經這樣了,要是跟你分手了,哪會有人看得上我?所以說,我這輩子肯定賴上你了。”
蘇俏切完面條把勺子遞給顧清宇,讓他自己吃。顧清宇接過勺子繼續說,“可你不一樣啊,人生路漫漫,你以後遇到更喜歡的怎麼辦?”
蘇俏撇撇嘴,“人生路漫漫,可是我前二十年都是你。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啊,沒那麼好命,今天遇到一個喜歡的,明天還能遇到一個不錯的。”
顧清宇吃着碗裡的面條,若有所思。吃完一口,他又開腔了,“不對呀,你的前二十年,不是還有别人嗎?說明你是有機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蘇俏放下筷子看着顧清宇。
“什麼話?”顧清宇也放下了勺子。
蘇俏認真地看着顧清宇,說:“除了你,别人都是将就。”
顧清宇的一顆心怦怦直跳,蘇俏不是經常說情話的人,偶爾說一句,讓他的腎上腺素直線飙升,都快爆表了。
他裝作漫不經心又舀了一勺湯喝,可那口湯似乎喝到了腦子裡,讓他的大腦暈暈乎乎,一直沉浸在那句“别人都是将就”裡。
“蘇俏,我真的那麼好嗎?”有時候,顧清宇其實也挺懷疑自己,自己和蘇俏能在一起,就占了“青梅竹馬”這一項,其他所有,他似乎都比不上任何一個蘇俏身邊的男人。
“好什麼呀?”蘇俏站起來去前台抽了幾張紙回來,“吃個飯磨磨唧唧,我湯都喝完了,你才吃了幾根面條?”
蘇俏用筷子撈了一下,發現顧清宇也已經吃完了,又尴尬一笑,“那個……你還要不要吃點别的什麼東西?”
顧清宇看着傻傻的蘇俏,心裡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兜兜轉轉,蘇俏還是回到了他身邊,他隻有和蘇俏在一起,才是最開心最自在的。
難過的是,蘇俏回來了,他卻不是最好的他,如今的他已是生活中處處需要幫忙的廢人一個,是個勉強自理的時間裡,連扔個垃圾都難以做到的廢人。
他給不了蘇俏最好,所以常常會猶豫,自己這樣的選擇對蘇俏來說,真的是為她好嗎?
從餐廳出來,蘇俏又看到對面的小超市。
說是超市,其實就是一家面積不大的便利店。
店裡貨品琳琅滿目,堆積如山,也正因此,顧清宇的輪椅進不去。
蘇俏在門口看了看,顧清宇說,“你想進去就自己進去,我在門口等你。”
蘇俏本來要進去了,可是一回頭看到孤零零坐在店門口的顧清宇,心裡突然不是滋味。
于是她又折了回來,繞到顧清宇身後,準備推着顧清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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