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生已經緊緊壓倒虎,提拳就打,“虎!你今日途也麼窮。抵多少花無百日紅,花無那百日紅……”
萬翼挑起眉,輕“呵”了一聲,笑眯眯的也跟着低聲哼唱一段。
這台詞實在是……實在是對胃口。
濟王殿下一瞥身邊面帶愉悅之色的萬郎,這依依呀呀當真有那麼好看?
背後卻泛起莫名的寒意……
待一回唱完,中間的空檔,李歡卿離席如廁。
祁見钰一晚上看着昔日跟班如今圍着萬翼團團轉,心下百味雜陳。忽然耳邊聽人喚一聲,“殿下……”那聲音不似一般男子那麼暗啞低沉,發字帶着點溫溫散散的疏懶勁兒,卻滲出猶如玉器一般的通透感。
他蓦地一退,怒瞪向那人,“要說什麼便說,靠這麼近作甚。”
萬翼道,“隻是問殿下,這回戲唱完了,可要再點新戲?方才殿下似乎聽得不太盡興。”
祁見钰正了身,接過戲單胡亂翻着。萬翼等在一邊,若他的目光稍稍在哪台戲上停留的久些,他便低聲為他提示一二。
這般溫雅周到的姿态,卻不獨獨屬于他一人,凡是與萬翼jiāo鄰之人,皆能得到萬郎的悉心照顧。
心下憋憤不滿,可不見那人,卻想靠近,既見他,又羞怒難當……
“殿下?”那人突然又道。
祁見钰蓦地回神,發現自己不意間,竟按住萬翼點在戲單上的手!
他膚色略帶些病态的蒼白,手極瘦,指骨分明,襯着袖口一抹天青色的官袍,猶帶白玉一般的質感。
他愣了一下,微涼的體溫也在他掌下微微一動……
祁見钰下意識的改按為握,待意識過來,又如觸電一般,急急甩開。
接下去他也不知自己點了什麼,看了什麼,懊惱又心煩。直到宴席散場,濟王殿下才稍稍恢複了往日風度,禦馬回宮。
萬翼結束晚宴回到本家府邸後,小書童已等在房門口。
見公子回來了,他急湊近,附耳道,“公子……宮中又來信了。”
“哦?”萬翼拍拍他的頭,随他到書房取新帝的私信。
明面上,自入翰林院以來,新帝就不再聯系他,俨然是忘了有這麼一号人的存在。
但每月入夜,皇帝便會派暗衛送來一份奏章,上面朱砂批閱的痕迹尚新。翰林與庶吉士的本職便包括為皇帝近侍,入值内廷,編纂文書,為文學侍臣,糙拟诏書。
但新帝夜裡密傳萬翼的奏章,與白日翰林們修撰的歌功頌詞不同,皆是不可宣之于衆的暗事……
不論是磨練抑或是借此以探萬翼的誠意,又或是令萬翼髒了手,好留一個制衡的把柄……一君一臣此刻已然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各自捏有對方的短處。
萬翼揉了揉額頭,打開奏章大略浏覽一遍後,擱下手。
“公子?”
“先放着,明日再處理。”好好的年節,他暫時不想應付這些腌臜事。
小書童點頭,小心收好了奏章,而後又捧出幾個紅包,“這是各地進京的小官送來的炭敬。”
所謂‘炭敬’,便是取暖費的意思。也算是官場潛規則,每每年假前後,各地官員進京時,都要給大小的京官送紅包,以求安穩庇護。
與之對應的,還有個暑期的‘冰敬’。
所送金額,至少要八兩以上,裝着各種銀票的信封上還貼有雅名。
比如四十兩,便稱“四十賢人”;若三百兩,便稱為“毛詩一部”,取自《詩經》三百篇的名頭。
若有大手筆,送到千兩,那可是倍兒有面子的事,千兩銀子的雅号乃“千佛名經”。當初爹爹萬安任首輔時,每到年節,一水的“千佛名經”,金銀珍寶。
萬翼幽怨的扒開手頭上薄薄的紅包,上頭金額最高的,才“四十賢人”,爹爹,翼兒委實無言見你呐。
數完炭敬後,萬翼索然無味的就寝去,影一無需萬翼開口,隻等公子一站在塌前昂起頭,影一便快如閃電的在他喉下半寸以巧妙的指法,一挪一壓!
霎時萬翼捂住嘴gān嘔一聲,将一顆黑丸吐出來。
原本脖頸上微微突起的結喉消失了,萬翼gān咳幾聲,小書童立刻遞上碧綠的涼藥,等喉嚨淡淡的燒灼感褪去,萬翼揉了揉脖頸,“可算是舒坦了。”日日喉頭梗着一顆結喉丸,滋味難為外人道也。
“公子辛苦了。”言仲看着他面上掩飾不住的憊色,分外心疼,“這幾日公子便好好休息,其餘應酬就先擋了吧。”
萬翼點頭,爾後又忍不住搖頭,“明早的先擋住,午時興許還要拜訪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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