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話如此多?”少年突然問道,“你在拖延時間,等着什麼?”
那人神色微變,咬牙道:“你不要……”
他的話隻說了三個字,一道寒霜般肅殺的劍氣突然當空而來,少年身形如月下夜鴉,隻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淡陰影,不過轉瞬之間,他已高高躍起,劍尖震蕩出無限殺意,殺招已近眼前。
那人早有準備,當即喝了一聲,氣沉丹田,腰腹一收,往後翻滾急退,地面上铮然一聲響,竟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凹痕。
躲開了這道又如千鈞之重的劍氣,那人卻并未有任何放松,他駭然看着地上那道痕迹,再次為敵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深厚内力震驚。
裴遠時輕巧落地,劍尖斜斜地指着半跪在地上的對手的咽喉,他一步步走近,已經喪失了所有耐心。
對手卻喘息着開口:“你究竟師承何人,為何主人竟未告知泰安鎮有這等高手……”
因為這句話,裴遠時頓了頓,他第一次接了這窮途末路之人的話題:“那你們是來殺誰的?”
對手飛快地說:“你放了我,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你。”
裴遠時将劍憑空一劃,那人的面罩立刻破碎滑落,露出被掩蓋的面容,那是一張平平無奇,毫無特點的臉。
與此同時,那張臉慢慢顯現出一道長長血口,正沁出細密的血珠。
裴遠時說:“你确定還要保守什麼秘密嗎?”
那人忍受着突如其來的痛楚,沉默了片刻後正想開口,突然左眼傳來一陣劇痛,險些讓他發出痛呼。
裴遠時收回手,他剛剛又在敵人左眼上加了一道傷口,做着近乎淩虐刑罰的事,他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下一劍,便是你的咽喉,”他面無表情地說,“請吧。”
那人的左眼已經被湧出的鮮血弄到睜不開,卻根本不敢擦拭。因為痛楚,他的聲音已顫抖到模糊:“這次的目标是……”
最後的關鍵話語被說得含混不清,裴遠時靠近他,極有耐心地俯下身傾聽:“是?”
“是……”
前一刻還驚惶不安的人,突然變了臉色,他的半張臉已經被血色覆蓋,辨不清表情,能看見的另外半張臉,卻露出了極為猙獰詭異的笑容。
霜雪般的月色下,他頂着這張可怖的臉,用足了醞釀半晌的真氣,将暗藏在身下的劍抽出,朝近在咫尺的少年狠狠頂刺了上去!
裴遠時将右手一挽,木劍質樸溫和的劍身貼上鐵器冰冷鋒銳的劍刃,以力化力,将這積攢已久的垂死一擊輕松化解,雙劍摩擦而過,發出刺耳的嗡鳴。
而後,少年劍尖一挑,敵人的武器脫手而出,跌落到兩尺外,他瞥了眼地上的劍,已經耐心全失。
少年回過頭,打算終結這場無意義的僵持,卻在回首的瞬間,猝不及防地,聽到腳下一聲爆裂之響。
雖是爆裂之聲,但并無半點幹脆,反而帶着絲粘稠沉悶。
同時,三尺之内的空地上,響起細微的啪嗒聲,如同大顆的雨滴落在地面,空氣中陡然出現濃重腥氣。
裴遠時仍然保持着微微側過頭的姿勢,他的腳邊,那個數刻之前還在苦苦周旋堅持的對手,此刻隻剩些許的衣料碎片。
那個人的血肉與骨骼,已經片片炸裂開來,有的落在這處小院中,有的粘在了裴遠時身上。
情況有些不妙,他立刻轉身,撿起兩尺外地上的鐵劍,足下發力,朝着女孩所在的房間奔去。
距離分開才半刻鐘不到,他心裡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為什麼剛剛那邊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耳邊是呼呼風聲,瞬息之間,少年已經掠出半丈遠。
躍上了一方台階,接下來是最後一處轉彎,深春的夜晚寒濕露重,他在這樣靜谧而殺機四伏的夜裡疾行。
少女的驚呼聲打破了這份安靜:“師弟!”
少年如箭一般掠向那道屋門,門被撞開的同時,卻隻聽那聲呼喚又起:“不要進去!快趴下!”
聲音似從頭頂傳來,裴遠時足下一頓,硬生生收住往裡飛掠的力度,往旁邊地上一滾,半點也沒進那道門。
門中陡然傳來一陣金玉之聲,如琵琶輕攏慢撚,又如細雨打濕青瓦,動聽似絲竹,這美妙到詭異的聲音持續了兩息,而後重歸靜寂。
裴遠時已經知道這聲音來自何物,他拄着劍從地上站起,去尋方才出聲的少女。
她藏在檐下的陰影之中,隻能看見身形輪廓。
裴遠時的心狂跳不已,即便方才在同五個殺手對峙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無措緊張,他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師姐?”
“我沒事,”陰影中的清清艱難地說,“隻是,現在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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