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抱着逐漸冷卻的祁宏,黑楚文的心已經無法承受現實。他猛然擡起頭來,看着将毒物完全釋放出來的黑永鋒,眼中的七彩琉璃色飛快的變幻着。他輕輕放下了祁宏,起身面對破釜沉舟的黑永鋒。夏淩歌本打算與好友并肩作戰,他朝着黑楚文跑過去,卻見他突然雙手成水平線伸展着,高昂着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把夏淩歌吓得一個激靈,對着黑晨松就喊:“趴下,快趴下!”黑晨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天空烏雲密布,烏黑的雲一層又一層重疊在一起,滾滾而來。随着黑楚文咆哮般地吼聲而來的是黑雲中一道亮白的閃電。閃電的速度用肉眼無法看清便與黑楚文合二為一。此時,黑永鋒已經釋放出所有的毒物,烏黑又粘稠的東西冒着岩漿般的氣泡,将周遭圍困起來。樹木,房屋、石頭都在毒物中開始腐化化。夏淩歌金色靈力護身,黑晨松打開酒囊裹着自己。他們飛奔到快要消失的結界旁邊,修補填充。看着已經成為屍體的黑楚風,夏淩歌終于明白,為什麼楚文的傷口那麼淺,原來這個人拼着最後一點清醒,沒有用盡全力。但是,在那之後,楚風似乎不再受毒的影響,完全清醒了,他魂魄之毒是怎麼解開的?夏淩歌正想的出神,忽聽黑晨松在狂風中的喊聲:“喂,楚文那小子到底要幹什麼?”夏淩歌咬咬牙:“你堅持住”言罷,他反身跑回了最危險的地帶将祁宏抱起來,沖着黑楚文的背脊大喊:“你不能這樣,他還沒死呢!黑子,你要是有個萬一,祁宏醒過來跟我要人,我拿什麼給他?黑子,哥們求你了,不能這麼做!”夏淩歌的懇求黑楚文置若罔聞。他啪的一聲擊響雙掌,身後宛如海市蜃樓一樣影影綽綽顯露出一個巨大的輪廓。黑永鋒的毒物結集在一起,形成了黑色的上古惡獸——混沌!在支撐着結界的黑晨松目瞪口呆,轉而去看黑楚文,更是險些把眼睛瞪出來。黑楚文身後那個模糊的影子突然清晰。色如丹,目如鏡,毛角長三尺餘,狀如六畜,裸胸袒腹,背插兩翅,額具三目,臉赤如猴,周身光明,神相森嚴。來不及了嗎?夏淩歌怒吼着:“雷神降世,黑子,你不要命了?”雷神降世,黑楚文所向披靡!他放下雙手垂與體側。眼中七彩琉璃色爍爍閃亮,盡管他刻意壓低聲音,但聲如洪鐘:“我要你永世不得輪回,在餓鬼道承萬萬年之苦!”黑永鋒雙臂平伸,兩手成爪狀控制着毒物混沌,他看着黑楚文身後那巨大的雷神,也不免驚訝萬分:“好樣的,不愧是最好的祭靈師,居然能請到雷神!”要操縱巨大的攻擊力是需要時間和力量的,不管是混沌還是雷神,都需要一些時間準備。在雙方等待着的時間裡,在這個充滿死亡的地方,還有一縷清氣缭繞在祁宏的身上。剛才是楚文的聲音,聽起來好有威力。但是,為什麼這麼悲哀?這麼決絕?楚文,楚文,你在我身邊嗎?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宿命之戰8楚文……楚文……夏淩歌感覺到了祁宏恢複的生命迹象,他使勁搖晃着:“快醒醒,阻止他,快阻止他。這樣下去,他會死的。祁宏,聽見沒有?他已經釋放過一次所有的靈力了,現在承受不住雷神的神力。快醒過來阻止他!”祁宏真的想睜開眼睛去阻止黑楚文,但他的身體毫無反應,除了能聽見聲音之外,他隻有一點點呼吸的力氣。他拼命的試圖睜開眼睛,拼命的想要開口說話,但無濟于事。祁宏焦急萬分,心痛不已。他還沒死,他不要失去那個深愛的人。見鬼,為什麼還不出來,難道你活到現在隻是為了做一個看客?難道你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厮殺而毫無感覺?那你跟一塊腐朽的木頭有什麼區别?看着吧,看着吧,看着他們死亡,看着他們輪回,看着他們成長,看着他們在無限輪回中厮殺。但是啊,不管你看了多少年,不管你看了幾世的輪回,在你腐爛之前,我會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你,繼續看着好了。祁宏的神智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不甘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善惡在這一刻冰封,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場厮殺。黑永鋒已經蓄滿了力量,催動惡獸混沌,朝着黑楚文而去。黑楚文右手在胸前彎曲,左手在身側提肘。身後巨大的雷神也同他一般的動作。隻是。雷神左手執楔,右手執槌。待黑楚文揚起手來,雷神連擊自頂至傍的環懸連鼓!五道雷電之光沖向混沌。夏淩歌悲憤難忍,釋放所有的靈力要施在黑楚文的身上。即使對雷神之力來說微不足道,但足夠保護黑楚文在肉體崩壞的時候不會魂飛魄散。遠處的黑晨松也知道其中利害,索性也釋放了所有的靈力護住結界,自己撲倒在地,等着天崩地裂的那一瞬間。黑暗與光明的碰撞一觸即發,天地昏暗,黑雲滾滾翻湧。當兩股力量即将要絞纏在一起的時候,一個人影不知道從何處而來,刹那間立于黑與白的夾縫中。一手抵住亮白的閃電,一手抵住黑色的混沌,這人口中念道:“散去也,歸去也,何去也,念去也,陰陽兩脈立成之法也”。黑色混沌漸漸潰散,雷神法相慢慢隐去,當夜空的黑雲卷卷而退,柔和的月光透了出來。耗盡靈力的黑楚文一跪不起,看着突然出現的人欲言又止。而黑永鋒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忽略了混沌的消失,瞪着渾圓的眼睛看着那人的背影。是敵是友?夏淩歌虛弱地抱着祁宏,不敢發問。趴在地上的黑晨松開始嘀咕:“厭去法!祭靈師的禁術,這人是誰?沒見過的祭靈師?”夏淩歌忍不住了,也跟着嘀咕:“拜托了,你們黑家還有多少神秘嘉賓?一起出來好不好。”也許是聽見了夏淩歌的話,那人笑了笑,在眨眼之間就移位到了他們面前。夏淩歌長張大了嘴巴看着面前的男人,隻見他伸出手要抱起祁宏。夏淩歌覺得,這個輕易化解了雷神之力的男人最好不好招惹,何況,他沒有半點殺氣。于是,夏淩歌放了手,那人抱起祁宏轉身走向了黑楚文這時的黑楚文已經是虛弱不堪,看着有人将祁宏送到身邊,連去接他的力氣都沒有。那人輕輕地把祁宏放在黑楚文的懷裡,手指點了一下祁宏的眉心。一切似乎都像是順理成章似的,祁宏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仍舊是迷糊的樣子。那人笑了笑:“我聽見了,你在這裡呼喚我。”他的手指着祁宏的心,聲音溫柔而又親切。醒過來的祁宏沒有說話的力氣,隻是吃力地扯動了嘴角,靠在黑楚文的懷裡。黑楚文用所有的力氣抱着他,對着面前的男人說:“謝謝。”“我也有一份責任在。”言罷,他起了身回頭看着驚愕中的黑永鋒,隻是很淡漠的看着。“你,你是……”黑永鋒眯着眼睛,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猜測。“你叫永鋒,好名字。你的母親是念過私塾的人,起的名字都很好聽。”黑永鋒急喘了口氣,突然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原來你換了肉身!黑虞。”黑永鋒的話一出,吓壞了黑晨松和夏淩歌。他們死也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是當年使用禁咒的黑虞!這男人最多也就是三十歲,溫文儒雅的風度,清秀俊美的容貌,哪裡是一九二幾年出生的人?黑虞的臉上總是挂着似有似無的微笑,他看着黑永鋒,說道:“我沒有換肉身,這是我本來面目。想想也對,你母親生下你那一年,我已經離開家了,你并沒有見過我。”言罷,他扭過頭看了看結界中祭靈師們的屍體,很平靜地說:“永鋒,把孩子們的魂魄放出來吧,我會送你去輪回。”黑永鋒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也拒絕接受。在他的一生中,父親留下的隻有惡咒和痛苦。他的兄弟,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一個個都因為黑虞的惡咒而慘死。他最愛的大哥,死的時候連具全屍都沒有!他最疼惜的兒子,死的時候面目全非!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黑虞!在決定抹殺祭靈師一族那一刻開始,他便舍棄了人性,舍棄了人性的人怎麼還會有父子親情?但是,黑虞的出現還是讓他痛苦不堪,他這一生為了什麼而拼搏着?染指邪術舍棄人道又是為了什麼?他要改變這一切,他要黑家所有人都成為普通人,他要掐斷祭靈師的靈根,他要讓一切重來!耗盡了一生的決定,怎麼會為了這個抛妻棄子的男人而罷手!突然襲來的陰毒直奔黑虞,黑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黑色的粘稠物把自己包裹在裡面。夏淩歌和黑晨松雖然擔驚,卻也料到黑虞不可能就這麼死了。看着瘋狂的黑永鋒一次又一次把陰毒增多,不消多時,蠕動着的陰毒安靜了下來。黑永鋒也因為耗盡法力而癱倒在地。沒有人知道陰毒裡的黑虞到底怎麼了,也沒有敢上前一步。時間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消耗掉幾分鐘,衆人面前的陰毒開始漸漸潰散,當陰毒完全散去,裡面的人竟然毫發無傷。他仍舊漠然地看着黑永鋒:“李修隻是我當年的警衛員,誤入惡鬼道,你騙了他說這裡的陣法可以讓他轉生為人,冥冥之中你又欠下了一筆債。我沒有最後一次機會可以給你,作為父親,我隻能淨化你身上的陰毒,你生前的罪孽去地獄慢慢償還吧。萬萬年後,你會重新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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