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說畫的是人臉,那你說,這是誰的臉?”
看到胤禛這樣說,佟絲若便知道,胤禛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于是終于長舒一口氣,道:“這畫的是妾身啊。”
“那這張呢?”胤禛又指着那張畫有兩個“人臉”的紙道。
“這是妾身和王爺。”
這畫的居然是他?
胤禛臉上不悅,從來沒人敢把他畫成這樣子!
隻是他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堆……
算了,這樣已經是極好,至少他不是三個墨點,也不是幾條歪歪曲曲的線。
“那這張?”
胤禛問起最後一張。
佟絲若的臉慢慢紅了,她輕輕道:“這張,是妾身,王爺,還有孩子。”
說完這句話,佟絲若不由得擡起頭,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對着胤禛道:“王爺,我知道,我接下來的想法很逾矩,但是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她不再自稱“妾身”,仿佛此刻在胤禛面前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在世人眼中,我和王爺身份天壤之别,雖然我已經是側福晉了,可是說到底,我也隻是王爺衆多女人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或許别的女人把王爺視作王爺,視作這後院的主人,但是,在我的心中,王爺不是王爺,是我的夫君。”
“即便這樣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是,這确實是我心中所想。”
“若是王爺待我,也如同後院其他人沒有區别的話,我便隻會把我的這番心思埋在心底,可是,這接近一年的日子裡,王爺是如何待我的,我都清楚。”
“王爺,您,也是對我有幾分在意的,是不是?”她說完這句話,卻不等胤禛的回答,轉而把目光投向了桌上放着的三張宣紙,神色溫柔。
“從前我是一個人,後來我有幸遇上了王爺,便不再是一個人了,再後來,我還有了王爺的孩子,您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在被太醫診出身孕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想到的是,以後,我和王爺便是一家三口了!可是這樣的想法太過放肆,我不敢告訴您,所以隻能畫出來,想着,偷偷地告訴您,哪怕您猜不到……”
“可是王爺,今夜您來問我了。”
她擡起頭,道:“您既然問了,那我也不想再藏在心裡了。”
“我将這三幅畫送給您,是想說,從今往後,我願意和孩子一同陪着您,無論您在哪裡,無論您心裡……還有沒有我……”
她的語氣突然卑微了起來。
“我想一直陪着您……一直……”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胤禛覺得,她說的這些話,仿佛一把最銳利的劍,将自己的心狠狠紮了一下,但是,從他的傷口裡冒出的卻不是血,而是蜜。
這讓他又痛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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